醒了?
手随心动,姚臻拧开了门锁。
却见江均然歪在床头,蹙眉揉着额头两侧穴位。
宿醉后的头疼症。
她走近了,轻声问:“你感觉怎么样?头很痛吗?”
软语柔腔,江均然很受用,摇头笑笑:“无甚事情,不用担心。”
他这样讲,姚臻的关切被堵了回来,再多问又上赶着讨没趣似的。
换了话头:“今日的课还照旧学吗?”
以为她在催促,江均然忙撑着身子要从床榻下来:“抱歉,稍等我片刻,很快就好。”
趿拉着鞋子就往浴室冲。
不是——
动作太快,姚臻解释的话便来不及出口。
他的确很快,不过一刻钟就将自己收拾妥当从浴室走出来。。
“我…我好了。”
十根手指绞在一处又松开,往门口示意:“去客厅?”
姚臻的视线从他滴着水珠的发烧移到身前皱巴巴的睡衣,又回到那张局促的脸。
那些纷乱的情绪突然云开雾散,化为拂面而过的一阵风。
“你,要不要换身衣服?”她提醒道。
江均然顺势低头,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登时慌乱。
“那…那我……嗯……你”
她会意,转身往外:“我下楼等你。”
天热,饭食在餐桌上空置许久,依然还有余温。
姚臻在客厅沙发上等他吃完早饭。
短暂的时间里,已足够江均然冷静下来,将昨晚到今晨的事梳理清晰。
喝醉的人不至于完全没有记忆,和陈顺中说的话隐约回想起来,犹带惊心,可,也有说出来的释然。
既如此,还怕什么呢?
总归,他别无奢求。
再到姚臻面前时,他已泰然如斯。
其实,授课的事来得突然,他甚至未曾准备教案,无任何教学计划,随性得很。
想到那里,便说到哪里。
酷热的夏、窗外的蝉、婆娑树影、洞开的玻璃窗、随风扬起的白纱帘,还有少女轻盈的衫裙、鬓角汗湿的发丝,都是他授课的内容。
他一改昨日的滞塞,滔滔不绝,很有博学的书生气。
小兰适时的端茶过来:“表小姐,江先生,歇一歇,喝点茶。”
姚臻润湿了嗓子,想起昨夜未曾得到答案的问题:“江先生,你同表哥,昨天发生甚事情了?”
“无事发生,你勿要多想。”
这如出一辙的回答,若非觉得没必要,姚臻几欲要怀疑两人串好说辞来搪塞她。
“那,你为何要答应姑父,来家里授课?”
话题转得太快,江均然略愣了愣,即刻坦然告之:“想见你。”
四目相接,对坐而谈,仿若回到那个暧昧的午后,他们还没有那些别扭的矛盾之前。
抑制不住地心跳要冲出喉间。
即便她还在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