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晚感激的点了点头:“多谢三爷。”
闻时序被这声三爷唤的,酥了半边身子,忽得他发现了一旁坐着的姝芸,大惊失色:“这…这可是我二哥的孩子?”
姝晚忙说:“不是,三爷莫要误会,芸儿是我亲妹。”
原是如此,闻时序放下心来,他承认,方才见到姝晚的第一眼便有些心痒难耐,这般尤物难怪二哥放不开手,冒着风险养在外头,原以为很得二哥看中,没成想也不过如此,被扔在府内无人看管之处。
顿时他有些轻佻起来:“我二哥那人,古板刻薄,素日里无趣的很,一张冰脸叫人瞧着发寒,唉他给了你多少银子叫你跟他。”
此话一出,姝晚心间怒气难忍,“公子慎言,我并非那勾栏瓦舍之女,我与月郎也并非你所说的那般不堪。”
闻时序瞧着她瞪圆了的眼睛,透露着警惕之色,装出来的文雅也消失不见,随之轻蔑一笑:“你这般又当又立,尝了甜头还想要贞节牌坊,装什么样,真拿自己当碟子菜了。”
姝晚又惊又怒地瞧着他,似是没想到这人变脸如此快,方才还友善儒雅,现下便刻薄恶劣,便往后退去:“你…你出去,你一外男,这般在妇人屋内,成何体统。”
闻时序眸中露出贪婪之色:“不如你跟了我罢,或是让我尝一次,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说着慢慢的往姝晚那边而去。
姝晚顿时心似坠了冰窖,她一边想着如何求救,一边捂着芸姐儿的耳朵与眼睛,不让她听到这腌臜之语。
“你……你莫要过来,我喊人了。”姝晚快哭出来了,身躯颤抖着。
其实闻时序并未想对她做什么,他还没那个胆子在这风口浪尖上惹事儿,不过是心痒难耐,撩逗一番罢了。
脚步停顿在姝晚前方,嘴上却依旧说着轻佻浪荡之语,蓦地,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闻时序一惊,有人来了。
他登时站的远了些,神情严肃了些,帘子乍然被掀开,一道高大俊朗的身影出现在屋内,松姿鹤仪,渊清玉絜,头发束在头顶,眉眼锐利深邃,下颌线绷得很紧,似是赶路时急切异常。
闻时序失声喊:“二哥,你怎么回来了。”
姝晚怔怔的瞧着闻时砚,她朝思暮想的人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眼前,一时未反应过来。
闻时砚还未到地方便收到了管家的信,随即又收到了闻锦茵的信,霎时乱了心扉,调转马便往回奔走。
刚回来还未去见母亲便来了此处,没成想见到的是这副画面。
“滚。”闻时砚不耐的厉声呵斥,眉头紧蹙,寒冽的视线扫了过来,叫闻时序当即背后一凉,结结巴巴道:“兄长莫怪,我只是好奇的紧,便来关心一下尹娘子。”
闻时砚又咬紧了牙关:“我说滚~”
闻时序冷汗滴落了下来,赶紧连滚带爬的出了院子。
姝晚瞧着闻时砚,眼眸聚集了泪水,将落未落,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她柔声呼唤:“月郎。”
本以为闻时砚该立即到她身前给她一个解释,或是一声安抚,告诉她原因,此事一定会解决好的,告诉她,他没有什么劳什子未婚妻,都是假的。
谁料闻时砚一脸冷冽,他就那么冷冷地站在那里,并未过来,冰冷的视线叫姝晚从头到脚冷了透彻。
她不知所措,心似被拧着一般,难以呼吸。
闻时砚瞧了她一会儿,便转头出了门,走的果决,走的干脆。
姝晚脱力般倚着床榻,失魂落魄的垂下了头,心头满是不解和忐忑,一时间生出了她做错了事的心思。
芸姐儿乖巧的握着姝晚的手,虚虚的摸了摸她的膝盖,继续小声的呼呼。
徐氏得到闻时砚回来的信子时正与国公爷在一处,旁边是一截粗长的棍子,国公爷剑眉拧着,“那混账去了何处,不是回来了吗?还不滚来请罪。”
侍从战战兢兢:“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闻锦茵未在,徐氏把人交给周云朗带回去了,她一孕妇,操心这种事情做甚。
半响,外头传来声音,闻时砚淡漠的声音响起:“孩儿见过父亲母亲。”
国公爷声如洪钟,怒气上涌:“滚进来。”
闻时砚泰然自若地走了进来,面上平静,身姿挺拔,完全瞧不出任何心虚愧疚之色,叫国公爷气的更是攥紧了圆棍。
“解释,你做的好事。”
“就是如此,并无什么好解释的。”闻时砚淡淡道,正说着,家奴又从桑宁居把人带了过来,姝晚跪在了下方,怯怯的、依恋的瞧着闻时砚。
她腿上的亵裤还未换掉,血迹已然干枯,呈现暗红色,格外醒目,她跪在地上时,膝盖上的伤再次撕裂开来,痛的她咬牙打颤。
闻时砚不可察觉的皱了皱眉。
国公爷重重的拍了拍椅子,竭力镇定:“好,你现在说,你打算怎么办,嘉善侯夫妇已然知晓了此事,沈家姑娘在房中哭的眼睛快瞎了,外头许多人盯着,天子等着,百姓等着,你叫国公府的面子往哪儿搁。”
徐氏别过了脸,不想说什么。
闻时砚仍旧直视国公爷,“嘉善侯那边我会亲自去致歉,给他们一个解释和交代,涵儿的嫁妆再添二十抬,从我私账里出,把那御赐红珊瑚也加进去,我会上禀圣上。”
话及此,宣国公夫妇面色好了些,嘉善侯嫁女是厚嫁,嫁妆本就有一百二十余抬,这下总算是个交代,也是给足了体面。
姝晚则怔怔的坐在地上,垂着头,没有反应。
徐氏面色好看了些,闻时砚瞧了姝晚一眼,又道:“至于她,原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受伤极重,差点没了命,多亏了姝晚悉心照料,她家中穷苦,为了报恩,我便答应带她回来,只是暂时安置在了甜水巷,待一成婚,便抬为妾室。”
“只是如此,此番也是误会,她只是误打误撞的进了府。”
国公爷的神色瞧不出信没信,只是反问:“这般说,你与她并无私情?”
闻时砚坦然自若:“没有。”
国公夫妇二人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尤其是听闻姝晚便是自家儿子的救命恩人,徐氏使了个眼色,刘妈妈赶紧把人扶了起来,扶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即便如此,你也应该把这事告诉我们二人,既是救命恩人,那该按照礼数来。”国公爷不轻不重的斥责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