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差的人掂了掂,知道是10两银子,当即就爽快地给萧遥立女户了,还好意道:“立女户不难,但立好女户之后,才艰难,这世道对女子着实不公,你最好小心些。”
这年头,一个教书先生一年也才挣下20两银子,他骤然得了10两这样的巨款,自然乐意卖个好的。
萧遥点点头,谢过他。
离开官府,萧遥拿着户籍证明,感觉一直压在自己身上的重担消失了。
从今天开始,她便是自由人了。
没有人能将她随意买卖,没有人能随意打杀了她。
萧府待不住,她可以离开萧府,依靠自己的双手过日子。
纵使一开始艰苦些,但是萧遥坚信,自己能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的。
沿路回去,看着满街衣衫褴褛的流民,萧遥暗叹一口气。
还是得多赚钱,赚到钱再出来罢。
回去后,萧遥问张嫂子,她将得到的半匹布送给李大厨道谢,会不会惹人说闲话,得知不会,便提出和张嫂子去送,顺便多学一道菜式。
张嫂子叹气:“你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怎么就不给自己留点儿好东西呢。”
萧遥伸出自己素白的玉手,笑道:“我还有一双手,会挣回来的。”
当天下午,便将老太太给的半匹尺头给了李大厨,顺便从李大厨那里学到西湖醋鱼的做法。
李大厨介绍这道菜,主要是因为知道萧遥得了主子们的打赏,因此马上贡献了老太太爱吃的鱼。
萧遥学会做法后,马上便回去试验了。
张元家的看到萧遥试做鱼,什么也没说,但却盯紧了萧遥,而且要求萧遥也负责帮忙准备食材。
对此,萧遥道:“我没有月例,算不得大厨房的帮工,这些事别找我。”
张元家的冷冷地道:“你每日里在大厨房做鱼,那不是月例么?”
萧遥道:“这是试验美食,当初与萧云姐姐提过的。”说到这里,看向故意找茬的张元家的,“你若不乐意看到我在此,我便离开萧府也成。”
张元家的顿时气得五脏六腑都在焚烧一般。
谁不知道老太爷发了话,下次家宴要吃萧遥做的东坡肉?
若因她之故叫萧遥走了,便是有大太太保她,老太爷只怕也会不痛快。
张元家的闭上了嘴,可是想到这两天所有人似乎都在看自己的笑话,仿佛在说自己这个大厨房管事连萧遥这个野路子也比不上,一颗心便仿佛被放油锅里煎似的。
萧遥没理她,每日认真做西湖醋鱼,一点一点地改进。
萧老爷子爱吃东坡肉,这天想起那味道,实在忍不住了,便叫人来大厨房传话,说要开家宴,着大厨房做准备,萧遥做的东坡肉多做些。
大厨房得了通知,便忙碌了起来。
萧遥被特地点出做东坡肉,因此能感受到张元家的如针刺一般的目光。
她不以为意,笑着问:“我新学了一道西湖醋鱼,不如,也由我做了呈上去?”
张元家的听了,飞快地在心中算了一下日子,发现萧遥学这道西湖醋鱼也就三天功夫,不由得心动了。
三天功夫,要将一道西湖醋鱼做好吃,应该不大可能罢?
且这三天里,萧遥做西湖醋鱼时,她都在,闻过味道也看过成品,不是醋浓了淡了,就是鱼肉老了,根本拿不出手。
想到这里,张元家的决定赌一把,当下笑道:“你有这个心,自然是好的。既认真学了,这道菜便由你做罢。若你做得好吃,不仅能得主子们的赏,没准还能拿月银呢。”
萧遥微微一笑:“承你贵言。”说完忙碌了起来。
张元家的目光阴冷,瞥了萧遥一眼,也忙碌了起来。
徐厨娘在她身旁低声道:“她做菜似乎有些天分,是不是不该叫她做?”
张元家的记恨她没有一直试吃萧遥的东坡肉,丢了自己的大脸,闻言眼皮也没抬,直接无视了她。
徐厨娘讨了个没趣,便也自去忙了。
萧遥知道萧老太太不爱看到自己,因此便没跟着去,只是让传饭的丫鬟将自己做好的四盘东坡肉并两碟西湖醋鱼传过去。
张元家的等人去了,萧遥也没闲着,拿起厨房里的鲤鱼,发起呆来。
萧老爷子与萧老太太年纪大了,却又爱吃鱼,偏生鱼很多刺,不定什么时候吃出好歹来,倒是她之过了——她相信自己这次做的西湖醋鱼能得到两位老人家的喜欢的。既喜欢,以后肯定常要吃。
有什么法子,让人既能吃到鱼肉,又不担心有刺呢?
萧遥低头看着手上的鲤鱼,想了想,去了鱼鳞,尝试着将鱼肉从整鱼里切出来,切成一块一块的。
只是,她过去没切过,这头一次这么干,即使刀工不错,切鱼片也困难。
萧遥却没气馁,她觉得,这切鱼片,也可以当做是磨练刀功了,因此切得特别认真,就跟平时练刀功一般。
一条鱼还没切完,厨房外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响起玲珑的的声音:“萧遥可是在大厨房里头?”
张嫂子看了一眼萧遥,见她埋头切鱼片,仿佛不曾听到,当即扬声道:“玲珑姑娘,萧遥在此。”
萧遥听到这一嗓子,回神,便看到玲珑手里捧着一只金灿灿的金镯子进来,笑着说道:“老太爷和老太太都说这西湖醋鱼做得好吃,叫赏呢,这是老太太赏给你的。老太太说了,你若是忙,便不必去谢恩,心意到了便是。”
萧遥谢过玲珑,这才接过金簪子。
这金簪子一入手,萧遥便感觉到沉甸甸的,低头一看,这金镯子比二太太手中那只以精巧取胜的又不同,表面上雕花极好看,但镯子主要是以粗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