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他会狗急跳墙。”
傻罗锅的怀疑不无道理。
他一直住在贺堂宿舍窗户对面的那间员工宿舍,就是为了方便监视贺堂,他能感觉到,最近的贺堂很有些焦虑,刚才被李红梅丈夫打了后,一直到他出门时,都躺在床上装死,哪怕辅导员来了,也一副气若游丝随时要毙命的模样。
哪有人被打一拳就伤成这样的。
傻罗锅觉得贺堂是想要讹上李红梅丈夫,将自己变成受害者的形象,从而将自己从李红梅死亡这件事里摘出来,只是他不知道贺堂为什么这么做。
难道不该低调么?
忍下这一拳,后面做人低调点,不过几天的功夫,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这风花雪月的事,在大学里真不少见,尤其大学刚恢复,都发生过好几次乡下妻子抱着孩子找上门的事来了,只要低调一段时日,虽说后来提起来依旧鄙夷,但各自有各自的日子要过,没有人一天到晚的关注这些事情。
杨啸眉头一蹙,还真有些担忧。
于是他叮嘱黎善:“这些日子一定要小心些,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以申请一下宿舍,在学校住几天。”
黎善抿了抿嘴,有些心动。
苏卫清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跟着劝道:“是啊,要不你就住基地去,等贺堂被抓捕了再回来,小楼这边你也别担心,大不了我跟学校请假,这些日子晚自习我就不上了,在家陪小楼。”
反正晚自习大多是自习,老师讲课的次数很少。
“可是你们爷俩在外面,我也是不放心。”
黎善叹气,要让她自己藏起来,把苏卫清父女放外面,她怕是得担心死,不由懊恼:“算了,我就在家住,我倒要看看,他能拿我怎么样!”
杨啸眉心顿时蹙的更紧,他觉得黎善有些不理智。
君子还不立于危墙之下呢。
黎善事真怕啊,她怕贺堂发现认错了人,而恼羞成怒,再伤害了苏卫清,若她跟在苏卫清身边,就算到时候贺堂真找上门来了,大不了她跟贺堂走,保苏卫清父女平安。
其实黎善也有些关心则乱。
苏卫清再不济,也是个男人,就算打不过贺堂,想跑还是没问题的,更别说他现在还隐藏在幕后,反倒是她自己,才是最危险的。
老爷子老太太们一直在苏家玩到傍晚,才起身告辞回了训练基地。
人一走,院子都空了。
杨啸送老教授们回基地,临走之前还在劝黎善住到基地去,他们虽然盯着贺堂,却不能保证万无一失,这要是有个万一,怕是要抱憾终身的,最后实在没办法,干脆表示道:“要不这样,我给你申请个宿舍,你叫卫清和小楼一起住过去,这总行了吧。”
确实行!
黎善得了这句话,眼睛都亮了:“能行么?”
“我去找院长说,肯定能行。”
只说保护国家重要人才,院长那边肯定会配合。
黎善连连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恰好老教授们准备上车,杨啸只来得及摆摆手,便跟着后面上了车,第二天就把宿舍给申请了下来。
黎善来回跑了两趟,拿了一套铺盖和两套衣服,锅碗啥的都没拿,便带着苏卫清与苏小楼父女俩在基地内教室筒子楼里安顿了下来,至于吃饭,她打算这段时间含糊点儿,直接吃食堂。
本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
却不想,在傻罗锅密切盯着的情况下,贺堂还是消失了。
原本还在观望的杨啸一行人顿时按捺不住,直接大手一挥,开始了追捕,杨啸出任务之前还不忘建议黎善:“最近京城恐怕不太平,小楼那边不行就请假在家自习吧。“
苏小楼成绩好,就算在家自习,学习成绩也不会掉下去。
黎善连连点头:“我等会儿就去学校请假去。”
她心里‘扑通扑通’跳的厉害,眼皮也跟着颤,说是不怕,真到了这时候,还是有些怕的。
杨啸摇摇头:“你别去了,我去学校把小楼领回来就是。”
黎善知道杨啸在顾虑些什么,连连点头:“那我在家里等你们。”
杨啸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他在前往小学的路上,总觉得有人在窥视自己,可等他回头朝后看的时候,却又看不到是谁在盯着自己,但这时候会盯着他的,除了贺堂又会是谁呢?
他车笼头一拐,径直往供销社的方向去了。
那目光如影随形,一路跟着他去了供销社。
他进了供销社装作选东西的样子,眼角余光却瞥着门口,可那人却仿佛一个成熟的猎人似得,轻易的不冒头,杨啸只好买了个木头青蛙,这种一看就是给小孩子的玩具,然后装□□不释手的模样出了供销社,俨然一副傻爸爸的模样。
他出了门就将玩具放在笼头旁边的小布包里,然后抬起手看看手表,面露焦急。
显然,他错过了时间,这会儿已经迟到了。
他骑上车,先站在巷子口朝里张望了一下,然后仿佛下定决心似得一调车头,冲着巷子里面就钻了进去。
一、二、三、四、五……
杨啸在心底暗暗数着。
一直数到十七的时候,眼前骤然一黑,紧接着就是一阵巨力撞来,自行车好似被大石头砸了一下似得,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就朝着旁边倒了下去,杨啸反应很快,当即就想用脚撑着地面稳住身形,可不知为何,他的身体好似被什么禁锢住了似得,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