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要走,孙瑶开口,“你不是我们这的人吧?”
“嗯,我家在南川。”徐澄重新坐下。
“tn今年9月会在南川开演唱会。”
“想去看?”
“买不起票。”
“我有一个赚钱的渠道,想试试吗?”
孙瑶摇头,“我学习不好,减重也减不下来,一无是处的废物能做什么?”
徐澄拉起孙瑶的手,指着她又长又脏的指甲说:“孙瑶,别放弃,试着先从小事做起,比如剪指甲。”
有很长一段时间,孙瑶对一切都失去兴趣,不见人不说话,甚至不想吃饭,每天都在不停地否定自己,没有人知道剪指甲、洗头、洗澡,这些普通的小事,对她来说多难。
孙瑶倾刻间泪流满面。
徐澄拿起指甲刀,剪掉孙瑶黑长的指甲,没说安慰的话,只告诉她,“别怕,你只是病了。”
从孙家出来,徐澄一字闷闷的不讲话。
“进展不顺利?”周南荀问。
“还好。”第一次接触孙瑶能开口讲话,发出求救信号,已经超出徐澄预想,情绪低落是心疼孙瑶,她不该在向阳绽放的年纪枯萎。
“慢慢来。”周南荀说,“孙瑶奶奶在东街市场有个卖豆制品的小摊位,想接近老太太多去买几次豆腐就好。”
徐澄记住周南荀的话,第二天下午便去了东街市场。
孙奶奶咳嗦严重,戴着口罩坚持看摊,徐澄来买豆腐,她不卖,“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目的被老人识破,徐澄直说:“奶奶,孙瑶的情况很严重,需要及时就医,晚了可能会轻生。”
这么久以来,大仙请了几个,孙瑶的情况都不见好,老人心里也起疑,昨晚被周南荀劝说后疑心更重,只是犯愁医疗费用,“这病治好需要多少钱?”
徐澄:“各地方的收费标准不一样,具体要去医院看了才知道。”
“她爸爸赚的钱不够自己花,我这小摊只能勉强维持生活,暂时承受不起治疗的费用,等凑到钱,我会带她去医院的,谢谢你们来提醒。”
“奶奶,钱的问题我有办法解决,但需要您认清孙瑶的情况,家人的鼓励、支持很重要。”
“你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办法?”孙奶奶不信徐澄。
“我和朋友想拍一档节目,孙瑶正适合做我们的嘉宾,如果她同意参加,我们会支付丰厚的报酬,不仅够她看病开销,还能改善你们的生活条件。”
孙奶奶眸中一亮,“电视上的节目?”
“当!”
一声巨响,打断徐澄到嘴边的话。
四个陌生男人拎着木棍,围住豆腐摊。
其中一个男人吐掉嘴里叼着的牙签,说:“老太婆,今天又找什么理由不缴费?”
孙奶奶唯唯诺诺说:“我孙女病了,你们行行好,少收我点钱。”
男人抡起棒子,往摊位上重重地敲了下,“你孙女病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不交钱就滚出去。”
徐澄虽没接触过地痞流氓,但在影视剧和新闻里没少见,知道这群人不讲情理没人性,怕他们伤害老人,开口问:“多少钱?”
男人饶有兴致地看她一眼,“你是这老太婆孙女?长得不赖嘛。”
徐澄:“到底多少钱?”
男人漫天要价,“三万。”
“二维码。”徐澄解开手机要付钱。
三万是男人为吓唬徐澄瞎说的,见她要付款,四个男人同时愣住,领头的不亮手机,临时改价,“老太婆延期好几天,要赔偿的,八万少一分不行。”
徐澄:“我给你十万,以后别再来骚扰我奶奶。”
男人被噎得一句话讲不出来,对着孙奶奶讥笑,“孙女这么有钱,你还在这卖个屁豆腐。”他转向徐澄,无耻地说:“哥几个现在不缺钱,就缺女人,你陪我们睡一觉,以后老太婆的钱我们一份不收。”
徐澄明白自己不是流氓的对手,悄悄给周南荀发去消息,可他迟迟不回,情急下她说:“我老公是——”
“谁他妈的在这当道呢?”突如其来的男声,堵住徐澄后面要说的话,她闻声转头,瞧见几个熟悉的身影。
周南荀穿着黑色飞行夹克站在正中,身后跟着老陈、赵虎和几个陌生面孔。
他左耳戴着银色耳钉,浅勾着唇,笑不达眼底,却猖狂至极。
堵着徐澄的男人,骂道:“你们他妈谁呀?”
赵虎上去给男人一棒子,“草你妈的,谁让你这么和柳哥说话的?”
同伴想冲过去,被男人拦住,他揉了揉被打过的肩膀,看着周南荀说:“我不管你是哪个柳哥,凡事要将先来后到,东街这片一直都是归文哥的。”
老陈对周围看热闹的群众喊:“不想断胳膊少腿的都滚远点。”
围观群众一哄而散,徐澄被孙奶奶拉着躲到墙边。
人群散开,他不疾不徐地点上一支烟,带着笑走到男人身边,不说话直接将烟在男人肩膀上摁灭,不达眼底的笑顷刻间如狼般凶狠,讲出的话没有脏字却凉飕飕的,“回去告诉文哥,以后这片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