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自己被压得有些发麻的胳膊, 而后小心翼翼的从脚踏上起身。
那碗放在桌案上的汤药已经放的有些凉了, 没法子齐禾只能重新再煎一副药。
她刚关门离开,床上的顾默书就睁开了眼。
“怎么去了这么久,可喝完了?”季叶梨正在小厨房准备晌午的吃食,见齐禾进来后问道。
齐禾看着刚清洗干净的瓷碗,微微叹气道:“他睡着我就没有叫他起来喝, 我再煎一副一会等他醒了喝。”
季叶梨手中揉着面团,闻言偷偷看了齐禾一眼, “默书福大命大, 这次还好只是伤了胳膊,可我怎么瞧你仍有心事的样子。”
季叶梨还以为齐禾是忧心今日之事, 毕竟这祸事是沈鸣故意为之,若不是顾默书命大,这人怕不是现在还躺在医馆之中。
齐禾没有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毕竟这事她也拿不准, 还得再探探顾默书。
可她又怕得到的答案与自己心中所想的一致。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 总觉得心口处被压的喘不上气,可能等这些事解决了一切就好了。”齐禾解释道。
还没等齐禾煎好第二副汤药,顾默书就已经下了床来了小厨房。
他歪着身子靠在小厨房的门边上,神情有些倦怠。
齐禾背对着他坐在小板凳上一边看着炉火,一边同季叶梨说铺子中买卖的事情, 全然不知身后有双眼睛瞧着自己。
“等你这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 我就去农庄那边守着,最近去那边打探消息的商户又多了些, 我怕他们禁不住钱财诱惑把那法子卖了。”季叶梨正说着一抬头就瞧见了顾默书。
“怎么没有再多睡一会儿,胳膊还疼得厉害吗?”她问道。
顾默书瞥了一眼被固定着的胳膊,平静道:“还好,忍受得住。”
齐禾听见他说话的声音这才转过身子看过来。
四目相视,顾默书失笑。
“小厨房闷热的厉害,你身上还有伤,若是出了汗不方便梳洗,去你云姐姐那边坐一会吧。”齐禾望着他说道。
顾默书本想过来陪着她说说话,可瞧了瞧自己被打着板子的左胳膊,只能作罢。
伤筋动骨一百天,老祖宗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他今日胳膊成了这样,穿衣服都难,也只能先好好养着。
云棠在齐禾屋中摆弄着小荷包,听见动静还以为是齐禾回来了,谁知一瞧竟是顾默书。
她不敢看他,毕竟今日约好瞒着的事情她还是告诉了齐禾。
也不知道齐禾有没有去问他,若是问了想来得训诫一顿。
“怎么了?”顾默书坐下后见她如此慌张便问道。
云棠支支吾吾将齐禾问她的事说了。
顾默书拿着杯盏的手一顿,他就说齐禾刚刚瞧他的目光带着一丝探究,原来是因为这个。
“没事,这事早晚她会知道,既然报了官,衙役们就会去查,瞒不住的。”
云棠见顾默书没有生气,整个人又活络了起来,“不提这个还好,一想到今日你做的事我都要吓死了,还好你伤的不严重,要不现在躺在医馆的就是你了。”
顾默书笑笑没有说话。
衙役们办事利索,直接将沈鸣带了回去。
沈鸣虽然伤的重,但人至少是活了下来。
他供认不讳,对今日所作所为全都承认了个干净。
因沈鸣是沈家的人,所以沈老爷也被叫了过来问话。
毕竟昨日是沈老爷将人关了起来,怎么这人今日就出现在了贡院外,这其中到底有没有沈老爷的手笔此事还待验证。
“陆大人,这沈鸣昨日是我让人将其关在了柴房之中,可我没有理由将他放出啊,本来今日让他登门道歉到时候再发卖了就好,实在没有必要让他出来行凶害人啊。”沈老爷为自己叫冤,他实在没想到沈鸣竟然这么没有脑子,在这么一个节骨眼上犯这种事。
陆知秋瞧着屋中坐着的沈老爷,见他神色如常没有一丝慌张之态,若不是真没有做此事那就是这老狐狸太会演了。
就在陆知秋没拿定主意之时,府中有人前来通报,说沈鸣的父亲在外求见。
陆知秋没想到沈鸣他爹竟然会找到他的府上,可一想昨日他去过沈家,被他瞧见也属正常。
但陆知秋不会在府上见他。
“去衙门吧,正好瞧瞧那沈鸣,也不知人怎么样了。”谢琰在一旁道。
他倒不是关心沈鸣伤的重不重,他只是觉得没准可以从沈鸣嘴中得到一些消息,万一和沈家有关系呢。
就这样,沈老爷跟着人去了府衙。
衙门中,沈管家终于见到了被带走的沈鸣。
现在的沈鸣已经站不起来,被人抬着放在了堂中的地上。
沈管家好不容易又见到了儿子,整个人扑上去就痛哭流涕。
“沈毅,你说有事报官,所为何事。”陆知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