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未用酷刑……”
“你让我进去看看!让我进去看看!”她急急喊,就差上手推搡了,可刑部之人仍未同意,她裙子一提便要往下跪。
门口守着的人吓得手忙脚乱:“诶诶诶诶诶诶,这这这可使不得!”
月妩一咬牙,作势要跪下:“你让不让我进!”
“诶诶,您别您别,臣去与尚书大人通传一声,得问过大人意见才能决定放行与否。”刑部侍郎说着要走。
“你少来!”月妩上前抓住人胳膊,“我今日若是让你走了,你便不会回来了,我只问你让不让我进!”
刑部侍郎一脸无奈,犹犹豫豫半晌:“那那那,您进去吧……臣在这儿帮您守着,您尽快得出来,否则臣这头上的乌纱帽得要保不住了。”
“你放心,我只进去看看,不会耽搁大人仕途的。”月妩说罢,张开双臂,“你们来查,看我身上可有不该带之物。”
那谁敢查?侍郎连忙道:“不必不必,您进您进,快些出来便是。”
得了准许,月妩提了裙子便往里跑。
她都快急死了,狱卒还一个一个找钥匙,她有些恼道:“若找不到便给我,我来找!”
狱卒吓得都快跪下了,双手哆嗦着快速找出,连声呼:“找到了找到了。”
门打开的那一瞬,她立即冲了进去,跪坐在地上,将窝在角落的人抱起来。
拨开他挡在脸上的乱发,底下是他苍白消瘦的面容。他闭着眼,眉头拧起,眼睫不自觉地轻颤,眼下是一团乌黑,往下去,双唇早已没了血色,裂出一条一条带血的小口子。
“你们连水都不给他喝吗?”她的眼泪往下掉,落在他的脸上。
外头一阵慌乱,狱卒连忙倒了水来,小声道:“不是卑职不给大人喝水,是大人他……”
月妩扭头瞪人一眼,吓得那人立刻闭了嘴,退出门去。
人一走,她看向温慎,眼神又柔和下来,微微抬起手臂,要往他口中喂水,轻声道:“不言,喝水。”
怀中的人似乎是感受到
水源,双唇下意识地动了动。
月妩目中含泪,笑着道:“慢些喝。”
温慎似乎是听见她的声音了,缓缓睁开眼。
“不言,你醒了?”她对上那双疲惫的眼眸。
臆想之中的重逢场面没有到来,温慎看到她后,眉头皱得更紧了,用力挣了挣眼,哑着嗓子道:“走开。”
月妩以为自己听错了,愣在那儿。
“你走。”他又说,手也去推她。
“你病糊涂了。”月妩喃喃一声,又将水往他口边送,“多喝些水。”
“我让你走!”他不知哪儿来的气力,狠狠将人推开。
那只被月妩拿着的碗飞了出去,嘭得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愣愣跪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人,无声落泪:“我再去给你倒一碗。”
“我让你走!让你走!”温慎忽然大喊起来,苍白的脸上多了一层不正常的红晕,“我不想看见你。”
月妩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跪着往前挪了几步,要去碰他。
“你别碰我!”他喊一声,眼泪也开始往下掉。
“你是不是怪我没来看你?我在外面,一直在外面守着,今日才被准许放进来。”
他没有回答,忽而又平静下来:“你回去吧,不要再来了。”
月妩急急往前两步,紧紧抱住他:“为何?为何不要我来,为何要认罪?”
他似乎很厌恶这样被抱着,情绪又激动起来:“我让你走!”
“我不走,我就在这儿陪你,你若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不必,你去寻驸马,不要再来找我。”他挣不脱,只能吼,“你走啊!你去寻他!你去寻他!”
“你还在生气是不是?我说了我不喜欢他,我心里从来没有过他,你要如何才肯信我?”
温慎用尽全力将她推开,怒道:“你去问问京城中谁不知你与驸马情投意合?你要我信?你凭何要我信?我不想同你二人掺和在一起了,你非要我与他一同服侍你,你才肯罢休吗?!”
她垂首摇头,哽咽道:“我从未这样想过……”
“陈妩!”温慎突然顿下,扯了扯嘴角,“你根本不姓陈,你从头至尾都在骗我。是不是因为我与裴喻长得有几分相似,那两年才肯委身于我?”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是他长得像你,是他长得像你,我认错人了,才会从御花园追出去。是我的错,我不该让旁人误会,不该让舅舅误会,否则便不会有今日的事……”
“我不会再信你了,从前只怪我自己贪图美色,才至今日,以后再不会了……”他闭了闭眼,长呼出一口气,爬起身跪在地上,朝门口跪拜,“罪臣罪孽深重,还有一事禀告后,请陛下立即下旨处死罪臣,以平民愤。”
第79章
月妩一惊, 几乎是朝他爬过去,紧紧抱住他:“我知晓你是生我气了,是我错了我错了, 你不要乱认罪,你怪我你骂我你打我, 你不要乱认罪!”
他像是未听见一般, 向门外侍郎郑重道:“此事事关重大, 还请大人现下便审理。”
留在这儿听到些不该听的要砍头,出去若出了什么事也要砍头,外面一干人等早就站不住了,齐齐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