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的事情,臧洪同意了,回到任上之后,他还要治理民生,陈默也不可能一直读书,这年纪的孩子天性好动,有个玩伴也不错。
日子似乎回到以前一般,所不同的是,陈默不必再每天忙于耕作,吃的、住的与以前相比,判若云泥。
每天一早起来,陈默会颂读今日老师准备教他的东西,同时站桩,颂读通畅之后,陈默会按照系统神仙传授自己的锻体方法打熬体力,或是做一些特殊的动作,按照系统神仙所注,这些动作可以锻炼柔韧性,只是何为柔韧,陈默不太懂,但系统神仙也没必要害自己,以前条件跟不上,陈默不敢多练,如今吃穿不愁,陈默练起来却十分刻苦。
偶尔陈默会带着大郎还有阿呆去城中帮忙,城外的太平教已经散了,不过还有很多事要做,比如城外的尸体要聚集起来焚烧或是掩埋,根据恩师所说,这些尸体若不进行处理,很可能衍变成瘟疫。
这是陈默没有经历过的东西,不过此时的陈默已经不是当初在乡里做将军梦的稚童,经历过一次战争,陈默现在开始渴望太平。
梦境训练营陈默暂时没有再进入,上次经历的梦境战场到现在还记忆犹新,陈默不确定下次学习技能是否会如梦境战场一般残酷,另外一点,陈默也想看看消耗的气运是否会如当初在乡中一般恢复。
结果还是很叫人满意的,第二天就可以恢复一点气运,不过此后没有再恢复,也可能是时间不够。但因为这个数值已经远远高于基础,所以就算用掉一些,自己也不会如同上次那样倒霉不断。
有了这个推断之后,陈默还是很开心的,自己现在还有二十三点气运,基础技能里面,最高的也不过消耗五点气运,每用一次第二天恢复一点的话,那至少可以学习三样技能,如果气运还能恢复的话,那就更多了。
当然,这些都是建立在自己猜测正确的基础上,但就算猜错了,三样技能却是可以学了。
又在曲阳留了七天之后,陈默在臧洪的带领下向张超辞行,准备北上。
“此去路远,我儿多听先生之言。”城门外,陈母、杨叔、蔡婶、阿呆跟着送行的队伍一起来送陈默,臧洪在远处与张超话别,陈默则跟母亲还有仅存的乡亲道别。
“娘亲放心,孩儿知道。”陈默点了点头。
“兄长……我也想……”阿呆看着陈默,有些不舍,离别总是难受的,尤其是众人一起患过难,这份感情自然也更深一些,阿呆年幼,又不似陈默这般早早当家,众人之中,反倒是他最受不得这个,一句话还未说完,眼眶已经红了,鼻涕直往下流。
“照顾好我娘还有你娘,练好本事,若将来我要出仕的话,你来帮我。”陈默用力的抱了抱阿呆,笑道。
“嗯,兄长一定要回来找我!”阿呆吸了吸鼻涕,狠狠地点头道。
陈默又看向杨叔,杨茂的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虽年长,不过你懂的比我多,早些学成归来,我们庄子,就剩你们几个了。”
“杨叔也要保重。”陈默对着杨茂一礼,又告别了蔡婶,这才带着大郎往车队那边走去,这次要远行千里,外面又兵荒马乱,臧洪这次回去,足足带了三百余人,其中除了少量的家仆、婢女之外,几乎都是从家中招来的家将,也因此耽搁了些时日。
“办完了?”臧洪将陈默招到自己车里,看着自己这个弟子,微笑着询问道。
“嗯,多谢老师。”陈默对着臧洪一礼。
“以后没有外人在场,你我师徒便不必弄这般虚礼了,走吧!”臧洪摇头一笑,对着车外喊道。
“驾~”
车队随着车夫一声呼喊,开始缓缓前行,陈母看着车架的方向渐渐在视线中消失之后,身子忽然一软,往地上倒去,蔡婶连忙扶住,四周的人连忙凑过来,有人找来了医匠,号脉之后,只是心思爱子方才这般,吃几副安神养神的药汤便好了。
众人这才安心,扶着陈母回城中歇息去了……
第二卷 少年游
第一章 旅途
马车的行驶速度并不算快,坐在车厢里,陈默觉得这样的季节看到的往往是一望无际的田地,耕作的农夫还有充斥于天地间的盎然生机,与自己的家乡没什么不同。
但真正看到的,却是无人耕作,丛生的杂草,有人留下来的杂乱东西,偶尔还能看到躺于路边的尸骨。
绿意盎然,但不知怎的,陈默却感受不到那股属于春天的勃勃生机,好似天地之间,只有他们这一行人马在缓缓前行,不知来自何处,也不知去往何方,只是一直往前走而已。
第一次远行的憧憬和期待逐渐被空虚以及对母亲的思念替换,这还只是出来的第三天,根据老师所言,这一路,至少也要走一个月,他们这样的队伍走不快。
“老师。”陈默扭头,看向闭目假寐的臧洪,忍不住开口道。
“嗯?”臧洪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向陈默:“何事?”
“您说这太平教为何要作乱?而且规模能如此庞大?”陈默的神色有些认真,他这两天也听过臧洪说如今时势,太平教在这短短两月的时间里,席卷了大半个大汉天下,大汉十三州,至少有八州陷入瘫痪的境地,剩下的地方,也有贼患,只是还没能到阻碍衙署施政的地步。
太平教的战力,陈默亲身参与过,很难想象那样的军队是如何战胜大汉的精兵强将的。
“有些复杂,你若说全是那张角之过,也不对,若朝廷执政清明,天子勤政,那张角便是有通天本事,也不至于令天下动荡,所以这场匪患,固然有张角之故,但朝廷的责任,也不可推卸。”臧洪叹了口气道。
“那朝廷……”陈默觉得妄议朝廷是非是否有些不合礼法,但老师说的似乎也不错。
“如今朝廷已经集结精兵开始清缴各地叛军,太平教虽然势大,但仓促起势,这两月之内无法成事,接下来,便该衰亡了。”臧洪对于陈默的提问却也不烦,反而开始认真的解答。
“我娘说过,太平教统属不明,亦并非真的得民心,早晚必败。”陈默思索道。
“夫人确是奇女子。”臧洪点点头,这份见解,便是不少士人都未必有吧。
“弟子听说,天下之所以如此,是宦官干政所致?”陈默好奇道。
“这……”臧洪并未立刻回答,目光有些复杂的看向陈默道:“默儿,这宦官干政,你如何看?”
“若以公来看,历朝历代的事情都已证明后宫干政乃取祸之道。”陈默想了想道,这些天臧洪跟他讲的最多的便是东周到春秋战国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哦?”臧洪饶有兴致的看着陈默道:“以公来说?也就是说还有以私了?”
“嗯。”陈默点头道:“只是似乎有些……”
“但说无妨,你我师徒探讨便是。”臧洪笑道。
“天子也是人,既然是人,便自会有亲疏远近,弟子在想,天子身边,似乎都是宦官、妃嫔吧?天子是如何的,弟子不知,但以弟子来说,若母亲与弟子说的话与他人和弟子说的有相冲之处,自然是更相信母亲一些,若是杨叔与我说的与一个外乡人与我说的有不同,自然也是相信杨叔。”
这也是最近陈默在琢磨的事情,自从他知道天子竟然是个人,跟自己差不多以后,他就开始想这些问题。
“老师,这是否就是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之意?”陈默好奇的看向臧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