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我们结婚后,你也喜欢那个女孩,是不是?”
“舒白……”商叙隐隐感觉她的问题透着不对劲,连忙想替自己解释。
“不许说别的。”温舒白严肃道,“只许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
说出这个字时,商叙的心其实已经慌了。
温舒白讨厌欺骗,更讨厌背叛,他不知道这种容易造成歧义的回答,落在温舒白耳中,她又会生出什么不好的想法。
“那时候,你不知道关于这个女孩的很多事,甚至不知道这个女孩的名字。是不是?”
“是。”
“那最后一个问题。”温舒白站了起来,走到茶桌另一侧,走到商叙的身旁。
“这位你暗恋四年的女孩,是不是我?”温舒白问道。
商叙一直紧张到不敢抬起头,而此时温舒白终于把这句话问了出来,他也就不得不抬眸望向她。
他发现温舒白眼里的情绪不是气愤,倒是显得很平静。
他的心情顿时陷入灰暗,不愿回答温舒白的话。
温舒白真的很聪明,从他刚才的一句话,就推断出了,他从四年前就对她动了心。
可温舒白现在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是表面淡定,实际气愤,觉得他欺骗了她吗?
是了,他心机深沉,机关算尽,根本不是温舒白初始印象里的那个,单纯因为抱不平,而仗义相助,同她订婚的那个“有缘分的人”。
温舒白一定会因此失望,厌极了他这个骗子。
“商叙,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实话。”温舒白开口催促他。
“舒白,你等我一下。”商叙暗下了决心,咬了咬牙。
他走出书房,去主卧的床头柜最下层抽屉,翻出了那个月白色的锦盒,将里面的白兔玉坠取出。
他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把手上戴的红绳解下,将玉坠穿进了它原先的位置,然后合上手掌,紧紧握在手中。
他重新回到书房,看到将满头青丝披在肩后的温舒白,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去。
和往常一样,他为她扎起头发,束起高高的马尾。
温舒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更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变出来的发绳。
她用手机相机照了照,只觉得这条发绳和上面的小坠子都很眼熟。
“是。”商叙的手抚过她的发梢,低声回答,尾音带着眷恋与爱慕,“只爱你,我的白兔姑娘。”
“这是你扔进我手里的东西,当时你说是谢礼。”商叙顿了顿,艰涩道,“现在你应该不愿意让我拿着了。所以还给你,物归原主。”
他决绝而悲哀,完全向温舒白坦白了内情,只等着温舒白宣判。
话音落下,没几秒,温舒白松开了头发,重将发绳握在手里。
她看了一阵,发绳的红色微微褪色,那和田羊脂玉的坠子,倒是莹润光亮如新。
四年前的那一幕,终于更加清晰,温舒白心情复杂地道:“这是我四年前送你的,所以你一直小心保留了四年?”
四年前,她不过是随手一扔。
时间久远,冲刷记忆。哪怕她后来认出了商叙就是四年前那个男人,可就连她自己,都记不清这发绳的颜色和具体样式了。
可商叙记得。
不仅将发绳保留四年,还日日戴在手腕上。
商叙没有回答,温舒白却想继续追问:“商叙,所以你一直都记得我?”
“我回国之后,跟陈彦迟谈婚论嫁时,你就再一次注意到了我。是从陈彦迟那边知道的,对吗?”温舒白问。
事到如今,商叙已不得不答,低声和盘托出:“最初不是他,是许佳宁那边,一次工作汇报投错了你的照片。至于陈彦迟,我后面在他的朋友圈里看见过你们的合影。”
“佳宁姐?”温舒白一愣,了然道,“那她能得到雾色酒吧的终身vip,也不是运气好,而是因为你的设计。”
“所以在我订婚前夜,你在雾色酒吧,是早知道了我会来找你?就是你引我来找你的?”
她以为的不期而遇,是他蓄谋已久。
温舒白是真的有些被商叙的缜密吓住了,他当时一环扣一环,步步为营,竟然能让几个处于局中的人浑然不知。
商叙默认了她的推理,她又皱着眉道:“等等,那嫣然回国来找陈彦迟的时间卡那么准,也和你有关?”
嫣然回国来找陈彦迟那天,正巧是她与陈彦迟订婚前一天。
再早些,温舒白或许会和自己父母说开,由他们直接取消与陈家的婚事。
再迟些,温舒白就已经和陈彦迟订了婚。
他卡得那样精妙,让她当时只想到来找他这么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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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酒吧那晚,禁欲清冷,冷色调的灯光撒下时,他像极了她主动寻觅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