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晌午时,杨朔才醒来,宿醉方醒,头疼得就像是要裂开一样,等到他回过神以后,就看到了满室狼藉。
他也不去打扫,不去理会,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来这里,何况现在着实也没了这心情。
等到下午时,他才着手打理,因为他要先舒舒服服地洗个澡以后才走。
后面准备夺刀的时候就没这种洗澡的机会了。
等杨朔泡进那大桶澡盆子以后,全身忽然就舒坦开来了,这时候看事情也看开了一些,奇怪的是在这一瞬间里,他反而想起了吴山青。
他决心不再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事,现在第一要紧的就是夺回七煞刀!
宫冷泪是使剑的,绝不会突然改用刀,何况那柄七煞刀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驾驭得了的!
从宫冷泪留下的字来看,这柄刀想必是为了别人而夺的。
在宫冷泪手上的话,杨朔决不会去夺回,但若是到了其他人手里呢?
那杨朔就可以放手去干了,这柄刀对他来说实在意义非凡,如果不到手,只怕这一世都会活得不明不白!
到了晚上,杨朔已换了一套衣裳,离开了这个地方,这回他穿的已不是夜行衣!
杨朔就在飞豹镖局附近逡巡了两天,他心里觉得这柄刀一定还在飞豹镖局内,但又不愿进去与宫冷泪碰面,就在附近等候着,或者等到自己不耐烦,钻了进去,或者等到里面的人把刀带出来,动手去抢。
可惜宫雄把刀带出来的时候是中午,那时不好上手,何况宫雄武功并不差,还是宫冷泪的爷爷,所以杨朔只是一路尾随,尾随到郊外的一间大院,上面的牌匾写着的是“君府”。
宫雄出来时满面红光,好像年轻了七八岁,得意之极。
杨朔没去跟踪宫雄,他隐隐约约感觉这柄刀一定在君府之中!
他的人与这柄刀之间仿佛已建立了一种奇妙的联系。
入夜,杨朔越墙而入。
既不穿夜行衣,也不去探查这户人家的底细,这在他以外的经历来说,是从所未有的。
他觉着自己做的是光明正大的事,仿佛那柄刀本来就是他自己的,这一趟只是取回应得的东西,同时,他的心里也开始有了些烦躁——他想起了宫冷泪盗刀的那一晚,他以为自己是可以不在意的,可是这几天的孤身状态下,不自觉地已有些不忿。
分不清到底怒的是宫冷泪夺刀,还是宫冷泪置他孤身一人,未曾道别?
他脚步一落地,一种奇怪的念头陡然升了上来——他忽然想杀人,想见血,想起一刀割断人的脖子时的感觉,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兴奋!
可是四下无一人!
远处好像有一股古怪的吸引力,引着他过去,杨朔就过去,穿过小径,转过长廊,来到大厅,厅前正中兵器架上,平放着的正是那柄七煞刀。
就像赌徒看到骰子,酒鬼遇见老酒一样,杨朔眼中居然露出了贪婪,迷离之色,身子一扑,已扑了上去,一伸手,已握住了那柄七煞刀。
便在这时,空气中陡然出现一阵锐利的气息,笔直指向杨朔后背,竟然是剑气!
剑光只一闪,已到了杨朔后背!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得淡淡青光一闪,杨朔已拔刀回掠。
那人不待招数使老,剑尖颤处,一招“醉里挑灯”,化作三点剑芒分刺杨朔脖子、前胸、小腹三处。这一招虚中含实,不论杨朔如何躲避,总有一处可刺中。
猛听得杨朔“哇”地一声大叫,好似野兽发威般向那人头顶扑落,那人长剑原可自上往下拖落,在杨朔身上带出一条血口子,立时便是开膛破肚之祸。
但目光着处,只见杨朔目露凶光,仿佛野兽嘶吼,只待择人而噬,心头莫名一颤,又想起七煞刀流传着的凶事,一时之间竟然不敢下狠手,急忙缩身后退。
但他运用手中这柄长剑直似到了随心所欲之地,人向后退,剑尖却已快如电闪地刺向杨朔头部。
杨朔人似已失去理智,武功却更精进,刀势一偏,格他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