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端,三人皆默。
嘟嘟,电话被无情切断。
南宫藤鄙夷的眼神横了眼一旁攥拳气的两眼直喷火星子的霍靳墨,那样子就像家长看一个恨铁不成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孩子一样。
拧眉,一把夺了他的手机,按了重拨。
呃,关机。
忍着要砸手机的冲动,南宫藤冷肃着一张脸,头也不回,一边朝停车的地方走,一边朝身后原地杵着的两人,道,“回江城。”
后面两人沉默对视,附议跟上。
三人一行,分别上了两辆车。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晨光,薄雾被光线照得四下散开,漫漫缥缈。
慕凝蓝攸攸醒来已是清晨六点半。
环顾四周,这才意识到昨夜竟然留宿会场了,急忙跳脚,就去桌架上找挎包。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挎包竟然不见了,明明昨夜还在的……
除了南宫藤送给她的手机,也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兴许,呃,算了,赶紧回南宫家要紧,南宫藤找不到她,一定着急又生气。
摸了摸裤袋,幸好车钥匙还在,这才送了口气,粗略收拾了下画具,出了会场,乘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取车,回老宅。
回到老宅,刚刚将车停进车库,走到住宅门口,正好有车进来,而且,还是南宫藤的车。
他从后车座下来,开车的人是秦淮。
秦淮默默从驾驶座下来,同情的目光投向慕凝蓝。
慕凝蓝怔忪,他们这是刚回来?呃,真倒霉,被逮了个正着,她犯的可是夜不归宿的重错啊!
他远远地看着她,眉头紧皱,平日里泛着淡粉色泽的薄唇此刻冷硬的抿成一条冷白直线。
他的喜怒哀乐很少用表情表现出来,这样的一块冰山脸,冷意都沁透到骨子里了,应该是盛怒了。
自知理亏,她怯怯走近他,唯喏道歉:“对不起,昨夜我……我和安洛……不是……安洛走了……我……”
越是紧张无措,言语越是拧巴着断断续续的解释不清楚。
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只是盯着她,没有说话,但是,她倒是宁愿他吼她一句也好,这样冷眉冷眼的,她心里怕极了。
她默默站了一会儿,见他的确是没什么话说了,低头从他面前走过,准备进屋洗个澡,再好好跟他解释画画这件事。
他的声音,却忽然在身后响起,“这个家就这么关不住你?这么不负责任,当初何必妥协嫁过来?”
她停住脚步,愣愣的看着他,也在品味他话中带刺的涵义,这时候跟她说这些什么意思?
茫然若失,理解了浅显意思,他在发脾气,是肯定的躜。
可是,他说到这里,却不再往下说了,看她的眼神更加冷了,甚至多了一分烦燥和疏离感。
脚步声近,他已经走到她身前,直到眼前黑影压下。
身体一轻,是他将她抱起,那双自见到她拧成一股绳的眉头更加深刻,她明显感觉他身上的寒意,曾几何时,她眷恋的怀抱这般冰冷?
或许,下意识去躲,或许,想用身体温暖,她将身体更加深深埋贴紧他,双臂也紧紧抱住他脖颈,算是服软示好。
而后,他大步进屋。
上楼的时候,林姨下来,冲她淡淡撇来一眼,而后恭敬对南宫藤温温和和的两个字:“少爷。”
脸色愈加难看的南宫藤,却是对林姨柔和不少,嗯了声。
进了房间以后,把她往地上一放,而她的双手还在他脖子上缠着。
他冷漠地将她双臂掰下来,沉重的说了句,“蓝儿,我是不是说过不让你出去?你有听?你是个懂事的?”
慕凝蓝顿时觉得委屈,急忙解释,“昨天,我给你打电话,你忙的没时间听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所以,你就可以一夜不归?”
他冷冷看她,同时才瞥见她头发上几缕发丝沾染的色彩,终于问了个有价值的问题,“昨夜在哪儿?”
“我帮安洛的忙,画画……”
她小心翼翼的观察他脸上细微末节的表情,想从中探索,得知她在外面画画以后,他会有什么反应。
他依旧青黑着一张脸,“这么说,你一整夜和安洛在一起?”
她本能摇头,想到什么,又机械点点头。
世界突然寂静,室内一股气压骤然降低。
那双漂亮沉湛的眸子静静地凝着她,静静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