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一切下楼。
走到楼梯拐角处,慕凝蓝顿住脚步,静如冰湖的视线里——
那人灰咖针织衫,深色系软料休闲裤,褐色手工皮鞋,靠坐在客厅沙发上。
身型有料,穿衣显瘦的身材,此番随意穿着,反而多了几分儒雅清俊,温润如斯。
刚刚洗过的乌黑整齐的短发微微散在宽洁不羁的额头,侧脸轮廓立体深邃,轻蹙眉宇,淡粉如刀削般的薄唇微抿,微垂颈子,那双幽暗安静的长眸定格在手机屏幕,似在处理业务。
看惯了他贵气西装革履的样子,此时,他闲适随意的居家样子却更显风华俊貌,沉稳隽雅,让她视线忍不住在他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那股子浑然天成的成熟魅力,慕凝蓝远远望着,如仰望浩瀚星辰里最亮的一颗星,遥不可及,如同她与他的距离一样。
敛眉凝目,她攸攸碎步穿越客厅,屏息安静脱离他的视线,当然,他看没看她,她并不知道。
她承认自己懦弱,所以只能拎着包,假装趾高气昂,实则灰溜溜地离开了南宫家。
刚走到宅院,秦淮却已等候车前,难怪她出门,他视若无睹,原来如此。
她也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坐进了车里。
只是,在快要到达卓尔的街道上,她让秦淮停车,进了附近一家药店,买了事后药吃。
那种难喝苦涩的中药,她再也不想喝,所以,她并没有刻意避开秦淮,秦淮见此,也必会转达那人。
倒也免了她与他多费口舌,直接用实际行动宣示她的主权。
只是,刚刚吃药不过半个小时,突然,胸口发闷,胃里翻滚如江海,便开始不适微痛。
一开始只是以为普通的胃痉挛,一直隐忍着。
最后,忍的额头直冒冷汗,不见好转,她命秦淮马上停车,车刚刚停稳,她快速推开车门,下车,卷曲身体,蹲在马路边狂吐不已。
秦淮一个铁块男人,一时急的不知所措,只能一旁无措看着,手伸到她后背,却在半空中僵住。
想帮她顺顺气息都不知道怎么下手,任她卷着身体,痛苦拧着小脸,将胃里的东西统统往外倒。
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胃里并没有什么,吐出的只是黄疸水而已。
吐完,胃里更加空荡荡,倒是舒适多了。
慕凝蓝心里郁闷极了,从她这情况看来,应该是传说中的不良反应?
呃,真是够了,林姨熬的中药苦汤,倒是没这症状……
所以,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这时,满脸焦虑的秦淮细心的从车里取了一瓶纯净水一边递给她,一边观察着她的异状,“夫人,要不要去医院?”
慕凝蓝脸色愈加苍白,撑着身体,眼睛里闪着零星晶莹,声音有些虚弱,“秦淮,我在车里休息一会儿就好,半个小时后再送我去卓尔。”
秦淮犹豫了下,点头。
待慕凝蓝上车之后,秦淮站在车外静等。
透过半降的玻璃窗,秦淮木讷的视线里——
慕凝蓝阂眸养神的美颜在清润潮湿的空气里更显纯净无暇,一抹轻风吹来,温润清冽,一侧长发随风飘然起舞,自带一股森林的天然灵气。
视线回转,秦淮眼角余光不经意一撇,目光定在地上,浓眉皱起,弯腰捡起地上一个小长方形白色药盒。
慕凝蓝刚才下车太急掉落的躜。
视线落在药盒几个醒目黑字上,神情微凝,颇不自然的又看了看说明书,立马明白自家夫人为何至此。
略略思考,将药盒装进衣服口袋,双目静态状望着天高地阔的任意一个方向,眼神飘的很远。
慕凝蓝醒来已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
身体因那人下午暴力折磨的缘故困乏虚脱,车里睡这一会儿倒是平静安逸,这会儿浑身上下轻松不少。
秦淮见她醒来,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
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后视镜看了眼慕凝蓝,支吾其词,“夫人,抱歉……看你睡的很熟,没敢叫醒你。”
慕凝蓝却含笑摇了摇头,顿觉愧疚,想必她睡多久,连累秦淮车外站多久,她睡的香甜,倒是苦了秦淮门外站岗。
微微一笑,如沐春风般宁静,她看着秦淮开车的宽阔背影,“无妨,倒是辛苦你等我这么久。”
“不,不不,没有。”秦淮冷硬如铁的面孔隐隐浮现一抹薄红,说话竟有些结巴。
“呵呵,你倒是自谦,去卓尔吧。”她轻笑,最近,越来越觉得秦淮有笑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