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肯说出这么一大段话,间接求和?
果然,她没有领会错意思,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低沉的嗓音再度传来,“蓝儿,这个世界上,最恐怖,最难以相处的便是人,比人和动物还难以理解和沟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复杂多变,莫测高深,何况你我是执手夫妻,想处期间不可避免的会有摩擦,矛盾,争吵,甚至于某些事情上的认知和处事原则,全然不一,所以,蓝儿,我和你之间就像一个圆形上的两点轨迹,不管怎么走,不管绕过几圈,一切都没有变,还和以前一样,圆。”
和以前一样?
慕凝蓝心里酸涩难已,不是委屈,不是他深沉的孜孜教戒感染了她,而是,只觉得,她和他始终隔着山与水,星与月的距离。
就像一本小说,结局写的完美圆满,深得人心,可是,并不代表期间因那些虐心纠结的情节而流的泪水会风干物燥。
过程是痛苦的,永远刻印心头的痛楚,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昨天的他,冷漠的疏离,绝情的言语,愤怒握紧的拳头,强迫她的暴力,历历在目,萦绕于心,她不可能一时间将其全部化为虚有,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慕凝蓝从他怀里抬头,越过线条冷硬的下颌,和他漆黑的瞳孔对上。
“对一个人的信任和一个冰冷的真相,叔叔,你选择了后者无可厚非,竭尽余力调查也是为了还原一个真相而已,可是,我很难过知道吗?”
南宫藤心里一紧,抱紧她,“不过是说了你几句,你还真的气性大!你的确做错了事情,以后改正就好,放心,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宠你。”
她和他无所谓年龄差距的代沟,而是思维完全不在一条水平线上,唉……
慕凝蓝挣开怀抱,淡漠的眼神,淡漠的一句话,“叔叔,我觉得你不应该结婚,你更加不需要一个妻子,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可以不顾及我的感受满足你的欲望,这样的妻子不过是你免费的充气娃娃罢了!”
顿了顿,她凄美一笑,继续补充道,“哦,对了,我比那玩意儿高级多了,我是有温度的。”
“蓝儿,这是你一个有教养的女孩该说的?”他脸色愈加沉青,轻喝道。
“不分场合强迫我,是你一个贵族少爷该有的品格?你比我高尚不到哪里去!我就是长歪了的野花一朵,比不得国色天香的牡丹淑女,若你不喜,摘了扔了就是!”
她说完,不管他是什么表情,什么的反应,从他腿上起身。
两条孱弱小细腿软的跟面条似的,大腿根部火燎燎的不适,走了两步,差点没跪在地上,慕凝蓝心底一顿对那人咆哮咒骂,硬着头皮走出了更衣室。
南宫藤皱眉沉默凝望着门口闪离的纤柔背影,心里震震的不快,视线再次落在欧式石膏线吊顶一处红点,薄唇淡淡轻抿,冷郁,暗沉。
有些事情,无法和那丫头解释,虽然借了角度,半个死角里,两人现场直播的反击有些龌龊,但是,对方底线不触,那人不会正面跳出来。
一间光线幽暗的房间,仪器设备的桌子上电脑屏幕里,暗处一角,俊美冷沉男人身型将女孩困在墙上不断索取的画面。
虽然,灯线昏弱,那人刻意隐没死角,又似故意露出两人模糊背影,看不清脸,但也明晰两人晃动的剪影在做什么。
砰里嗙啷一通震响,电脑设备被坐在真皮板椅里的清秀俊雅的男人砸在地面,面目狰狞到极致,唇角紧紧抿沉如沟谷,浑身颤抖着,那是噬人的怒火。
这时,一个黑衣皮裤,脸色黝黑的壮实高大男人走进来,看了眼地面狼藉一片,上前一步,微弓身型,“徐总,慕小姐手机的窃听器被屏蔽移除。”
徐子乾冷瞳微凛,轻蔑笑出声,像魔鬼的魅鸣,“不愧是南宫藤,这点小伎俩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那边已经察觉我们的动向,很难再搜集到有价值的讯息,不如直接将慕小姐……”
“不行!她是我的底线!况且,我和她毕竟相处过一年多,也没听她提过当年之事,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那徐总的意思是怎么办?”
“继续潜伏,不许伤她一分一毫。”
“是。”
会场休息室。
秦淮将外面买回来的晚餐一一摆在茶几上,又将新办的手机卡给了慕凝蓝。
一旁的安洛眼明心细,笑的贼兮兮的附耳过来,“蓝蓝,你们这对夫妻可真不分场合。”
慕凝蓝脸红到耳根子,滚烫不已,嗔怪她一眼,“没有!别瞎说!”
“切!你看你脖颈上又添新痕,当我诸事不懂?”安洛继续调笑,声音不大不小,一旁的秦淮不自然的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