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泊在停车场最靠里一排,南宫藤叮嘱她别乱跑,餐厅一楼等。
他一走,她执拗出餐厅,一处绿化坪等。
寒风凛冽,她将羽绒服领口拉上,微垂的目光里,一双掷地有声的黑色手工皮鞋映入眼帘。
她本能警惕心乍起,视线上移,冰柱般定住。
有些人,不是你刻意不去理会就可以避开的,比如,此时此刻,一袭深蓝定制版西装,五官静秀,鬼魅般出现在她面前,身型修长的男人——徐子乾。
身型一震,握住衣角的小手抠进掌心掩饰莫名而至的不安。
对他无言,当作空气转身要走,细腕一紧,她站定望他,男人清沉的嗓音响起,“蓝蓝,好久不见。”
反感他背后捅刀子又装没事人似清淡雅然的样子,不愿理,用力甩开,搓了搓微红的腕子,一秒也觉得厌恶。
目光朦胧有雾,望向远处被一个二傻司机歪斜停的白车挡住的凯迪拉克,她家男人倒车调整,似是闪出空余位置谦让那车先过。
看样子,南宫藤一时过不来,她心急。
事已至此,她开门见山,问道,“徐子乾,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逆光里,他视线幽淡沉落她脸上,修长身型微转,高大暗影将她半个身体盖住。
徐子乾低低的嗓音,笑了似的,“你是指包裹事件?还是指卓尔会场更衣室热火一幕?”
会场,更衣室?
慕凝蓝花容失色,小脸憋红,有些羞恼不已,“徐子乾,你……”
猛然想起,南宫藤曾给她看过会场监控视频,瞬间明白,冷乱的眼神扫过去,“更衣室也有监控?”
那一幕,是徐子乾不愿意看到的,清冷一笑,“怎么?南宫藤没告诉你?”
她再度震惊,“什么意思?”
眉目凝霜,长睫静铺眼窝,安静的样子愈加冷郁,他不屑冷哼,“更衣室所发生的,当然是他认定,监控屏幕前,我必在。”
无法形容此刻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她只觉得,整个人如掉进了冰窟窿一样,身体热度似乎一点点散去,冰结成块。
难以置信,那次他在更衣间强要她,目的是为了抨击徐子乾?
忽而又想起,和他更衣室墙角全程。
犹记,她领口微散,他一改往日,数次为她拢紧上衣的怪异举动,怕她走光?
原来,一切是他计划好的……
徐子乾见她神色已变,知她心如明镜,扯开唇角,继续道,“蓝蓝,大概你还不知道自己的手机安装了定位追踪器吧?”
耳朵嗡鸣,心,炸开了一道裂纹,冷气入侵。
骇然震惊的女孩,声线拔高几分,“徐子乾,你少胡说八道!你说的一个字我也不会相信!”
“是吗?自欺欺人终伤己。”他静望她。
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慕凝蓝眸底空荡荡的一片灰暗,“信不信,我自会判断!你和我说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你又和王姨有什么联系?”
徐子乾似笑非笑,一股子棱丝薄滑的阴沉,伸手,一把桎梏她圆尖如玉的下颌,慕凝蓝挣扭不开,狠狠瞪他。
男人那双以往澄澈清亮的眸子隐现淡淡浅浅的忧伤,她心再硬,也忽略不掉这种近乎拽她入冷潭的眼神。
她安静下来。
他透着幽怨的声音响起,“蓝蓝,你比我想象中知道的要多,事情再如何发展,我也不会伤你分毫,你记住,南宫藤,他不是什么好人!”
再次听到对叔叔的诋毁,她冷静以对,“徐子乾,你为什么偏执至此?数月前,你不是这样的!你和南宫藤之间有仇吗?”
他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她正欲挣扎,耳畔他透着凄凉的嗓音传来,“蓝蓝,若我早知道自己身世,我一定奔赴美国阻止你签下婚书。”
慕凝蓝突然放弃挣扎,听他继续道,“卓尔是父亲所留,不日前,我才正式接收,所以,我不会再娶国雅千金,蓝蓝回到我身边。”
身世?
慕凝蓝心底一钝,疑雾重重,徐子乾父亲是一死囚,怎么会留有庞大遗产?
即便属实,这么多年来,他母亲一直和他相依为命,过着清苦日子,又是何意?
她不懂,更加不明这与她或南宫藤,有什么关联?
心里一团乱麻,很是烦燥。
慕凝蓝猛地挣开他的怀抱,不愿再与他纠缠,“徐子乾,我已是他妻子,他好,我喜,他坏,我认,我和你,不可能!卓尔也好,你的身世也罢,我不感兴趣!”
她的每一句每一字似针扎,戳在徐子乾心上,他眸底隐含痛意,嗓音暗沉,“你爱上他了?”
慕凝蓝没有犹豫,毫不掩饰,“是。”
“不,蓝蓝,你不能爱上他!”徐子乾突然情绪激动,再度将她困在怀中。
慕凝蓝双眸含冰,怒视瞪他,“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