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中的小护士,听到一个清婉声音,蓦然抬头,怔了怔,“对不起,我们医院有规定,不能向陌生人透露病人信息。”
说完,一副诧异的表情打量着一袭迷彩的慕凝蓝,实在有些怀疑大半夜要求查看病志的女人。
慕凝蓝眸色一转,将几张卷起的毛爷爷隐晦塞进她手中,“我不看病人具体资料,你大概帮我查下病因就可以,好吗?”
小护士犹豫。
慕凝蓝看小护士不是不好疏通的人,又道,“拜托了,不会影响到你的,你只需告诉我主治医生是谁?或者诊断病因。”
小护士多看了她两眼,“我给你查下。”
“谢谢。”
不过一分钟,小护士再次抬头,说道,“贫血体虚所致昏厥,是孙琳教授诊断。”
贫血?慕凝蓝纳闷,宅里一天天营养师变着花样滋补,她怎么会贫血?
小护士看她有些走神,最后将钱退回她手中,“这个我不能收。”
慕凝蓝感激的眼神看着小护士,朝她莞尔道谢,“谢谢你。”
仿似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路恍惚回到病房。
双膝抱怀坐在床上,脑中雪花飘飘不能想事,屡不清楚的事情零零乱乱簇成一团,疑云重重。
目光清幽,落在沙发上沉睡的南宫藤,疑思沉虑。
窗外,夜静如澜。
心有牵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摁了摁眉心,梦中凌乱破碎的黑白画面脑中一点点回放,努力一点点串联,却难以组合。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幻想症?妄想症?
转了个身,拿出手机,打开浏览网页,搜索关于梦魇之类病症原因,众说芸芸,脑仁儿疼,关闭网址。
无意间打开聊天软件,却发现安洛在线。
凌晨三点多,难道安洛又在游戏?
戳她:“洛洛,游戏?”
沙发沉睡的南宫藤,翻了个身,挺括背影背对病床,一双长腿没处搁,微弯放在沙发尾部耷拉垂下半截,男人攸地睁开眼睛。
灯光在他眼中晕开波纹,流墨的瞳仁,层层叠叠,如星涌,如萤散。
不稍几秒,安洛很快回复:“蓝蓝,我在,有什么心事吗?”
呃,慕凝蓝扁嘴,安洛游戏技能现实翻版?手眼通天啊!竟能臆测她此刻心中烦忧。
于是,打过去一行字:“洛洛,我睡不着。”
就这么个死党闺蜜,不向她诉说衷肠,早晚会被阴云雾霾的烦事压抑成神经病。
“我陪你。”
慕凝蓝眼眉一颤,洛洛最近说话好煽情,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若是以前,同样的问题,安洛定是丢来一句:睡不着去猪圈,耳濡目染,一准儿鼾声雷雷。
没作深想,叙述自己的问题:“洛洛,我最近总是梦见一些奇怪的画面,就像是自己一部分的回忆录一样,我很怕……”
隔了半分钟,安洛才回复:“蓝蓝,梦到了什么?”
一时不习惯安洛温温的语气,慕凝蓝发过去一个搞怪表情,随心所想,发过去一行字:“我梦到父亲母亲在车里,满身是血,我还梦到很多人死在我面前,子弹穿过脑袋胸膛,血和脑浆淌满一地……”
末了,又道,“洛洛,是不是很恐怖?简直跟看恐怖大片一样,是吧?我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啊?”
这次间隔好一会儿,那端安洛回复:“蓝蓝,你就是想太多了,不是有你老公吗?不要怕。”
慕凝蓝咬唇,忧思再次萦绕心头:“洛洛,南宫藤真的待我很好,可是,抛揭一切,我也明白,我与他的婚姻关系是不正常的,甚至不像平常夫妻一样柴米油盐,我与他中间好像隔着星与月般的距离,南宫藤像一个没有谜底的谜一样,又像一本永远也翻不到最后一页的古老典藏,我也知道,他有许多事情不愿告诉我或是刻意瞒着我,已为他妻,我选择不去探究,并不代表我不想去了解他,我迫切想走进他的世界,只愿他为我打开那扇门窗,或许,林姨对他来说是比我重要的家人,我不知道林姨为什么不喜欢我,又为什么骂我不要脸,不配嫁入南宫家,这些我甚至不敢说与他听,怕他站在我的对立方,徐子乾曾说,他不是好人,洛洛,其实,我心底是半信半疑的。”
这次那端长久沉默,就在她困乏难挡准备关闭聊天软件时,安洛发过来一句话:“那你为什么还要继续留在他身边?”
揉揉干涩酸痛的眼睛,倦意徐徐袭来,迷迷蒙蒙中打字,未来的及点击发送,手机自掌中滑落,脑袋一歪,没心没肺成功会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