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父母亲去世以后,她淘气叛逆,噬玩不喜学习,组玩舞乐,甚至搭伙安洛和高年级同学打架斗殴,更不是什么名媛淑女,她即便张扬再浑,却也懂得守住道德是非底线,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爷爷教了她许多孔孟之道做人的道理,可是独独没有教她怎么跟人用粗俗的语言吵架,此时气得浑身发抖,也回不出半个字来,如果,站在她对面的是个和她年龄相仿的人,她一定一巴掌甩过去或是拿出以往强悍那股冲劲赤血动手,可是,眼前的人是个老人,尽管是一个比容嬷嬷还要可恶百倍的老刁婆,她拳头握得死紧,却怎么也挥不过去。
她能做的便是,在最后一点自尊被剥尽践踏殆尽之时,竭尽余力强势反驳:“林姨,人要脸树要皮,你骂我不要脸,你与我争吵内斗,你可有顾及自己你家少爷的脸面?若是南宫家势力雄厚堪比日月天,怎会轻易被打压直至妥协?男儿当自强!若是南宫藤有本事,大可以力挽狂澜,孤雁震翅高飞继续追逐他的警察梦!愈加可以顾自解决不用外援救得南氏!何必委屈求全?说白了,我爷爷不过是抛出一个毒肉包,牲畜愿意叼,毒死也是活该!再者,你再恨我也无济于事!南宫藤是不会放我离开的!除非陌灵复活!除非他愿意将南氏百分之三十股份白白拱手让人!利益的漩涡,谁也不比谁干净高尚多少!而你,这么怨愤为你家少爷打抱不平,林姨,恋子情节要不要上演的这么狗血!三观尽毁!”
顿了顿,她讥诮冷笑,淬毒的言语之庭,“哦对了,林姨,虽说你连余娘风韵都谈不上,想必再年轻几十岁也是不差的美坯子,倒是可以与你家少爷滚一滚!”
语落,绝酷转身。
泪水涌出眼眶,跑到二楼拿起手机给慕震涛打电话,不抱希望却没想到很快接通。
心里哽的痛,这是多久没听到爷爷的声音了。
慕震涛一如既往地一声慈爱的轻唤,“蓝蓝?”她心中所有的委屈洪水一样尽数汹涌而至。
拼命忍住不哭,软软的叫了声,“爷爷……”
可是,再怎么佯装,也还是掩饰不住这一词中的哽咽,毕竟,她一向是被慕震涛保护在象牙塔里的小公主,温室里的小青苗,没有历经风吹雨打,任其发芽生长,这辈子像今天这么难过的时候,除了父母亲去世的巨大冲击,屈指可数。
所以,慕震涛并不难听出端倪来,声音透着疑惑,“蓝蓝,哭了?”
“没有。”小手死死抠着床单,快要抠出一个洞来,努力控制着情绪,“爷爷……我想你了,你好不好?为什么总是联系不到你?爷爷,你回来好不好?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不要再离开蓝蓝……爷爷……”
说到此处,已带哭腔,再也说不下去。
“蓝蓝,告诉爷爷,出什么事了?南宫家给你委屈受了?”慕震涛何其精明,一语道破。
慕凝蓝吸了吸酸酸的鼻子,哽咽道,“爷爷……我有个问题问你,你如实告诉我好吗?”
“什么问题你说。”慕震涛沉声道。
“爷爷,您是不是跟南宫律谈条件,他儿子若娶我为妻,慕氏企业就归南氏?”慕凝蓝问到这里,屈辱感涌来,差点又哭了出来,捂住了嘴。
“这个……”慕震涛在那端有些语结,“蓝蓝,你都知道了?”
慕凝蓝道,“嗯,爷爷,你不必再作隐瞒,我要一个真相。”
而后,那端沉默了好一会儿,慕震涛叹了口气,“其实,这件事情在两年前,我与南宫律已在筹划,而你恰好出国,这才搁置未提。”
她蹙眉,“所以,爷爷,两年前我就被你们计划着标价交易?”
“蓝蓝,又在胡说了?爷爷是那种为了利益出卖孙女的人吗?对于南宫藤这个人,我是做过详细调查和周全考量的人选,南宫藤人品修养家世算的翘楚游龙,况且,慕氏……蓝蓝你守不住的,与其被恶狼瓜分,不如交予你夫……也是对你最大的安全保障………自你回国以后,我就在计划让你相亲,且相亲的对象就是南宫藤,可你一直未允,所以我想着事情一点点来,并未强硬催促你,蓝蓝,其实这个圈子,很多家庭都是这么结亲的,南宫家和我们慕家比,我们慕家虽然算高配了些,不过你是优秀可爱的孩子,完全配得上宫藤,而且,现在结婚了,两个人好好地,把日子过下去,不要再纠结这些小事了。”
慕凝蓝想说,这不是小事,也不是她在纠结,而是有人借这个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要脸啊!
可是,这些话她又能告诉爷爷吗?她怎么舍得爷爷为她难过?为她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