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昏昏沉沉的,慕凝蓝觉得体内烫热的难受,梦见自己被什么缠住,梦中她拼命往出挣扎。
“灵儿,你怎么才来,嗯?”
一声灵儿,她猛地醒来。
看得见上方短硬的墨色短发,男人清晰白皙的肌肤,瞳孔惊旋微缩,推他的同时,急促挣扎着起来。
他迷蒙间是不知的,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地睁眼,抬头睁眨眼间,看清一切。
被震的脑袋懵闷又疼,迅速起身,拎起她的纤细胳膊,仿佛烫手山芋一样丢她到一边,低咒一声。
望她汗湿的鬓角脖颈,不温柔的伸手去抚她额头,还是有些烫,得来慕凝蓝惊蛰后退,手放下,不耐心,不温柔,不自然朝她解释:“刚才是误会……”
她抽噎,低眉净颜,攥紧根根手指头,触了伤口,麻辣痛蜇,嗓音小而细:“知道的……您喊了灵儿……”
南宫藤皱眉,俊脸一下子僵成墙粉,裂开的粉渣唰唰地往下剥落,失态被一个小丫头撞个彻底又干净,窘又怒。
转头,望窗外泛鱼肚白的天色,冷硬扯开话题:“我去看看外面。”
她慌乱起身:“我也……”
得来冷艳一句:“你待着。”
原位坐下,她弱蠕乖乖受命蜷在床角,静默。
无聊的掏出素描本,炭笔胡乱画着,画着画着脑海映着某人一张俊脸,赶也赶不走,笔随心走,表情专注而认真,沙沙地在画纸上挥洒自如。
左等右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耐心磨尽,下床走出门外。
走廊里并未看见他人。
她顺着走廊往亮处走,楼层宽敞有很多一摸一样的房间,眉眼紧张识着门牌标识,绕来绕去,果然在一处拐角找到了卫生间,进去洗了把脸,还在发烧的身体,冷水浇在脸上,清爽舒凉,脑袋也清醒不少。
原路返回。
走到值班室门口,脚步嘎然顿住。
一道清脆干练的女音自虚掩的门缝里传来:“抱歉,宫藤……昨晚体育馆分别后,有事失约了……后来打你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靳墨也不知你去向,想来想去还是来这里一看,被困这里,等了一夜?”
僵在半空保持开门姿势的小手落下,忍不住往里面望去,看的见一个纤细高挑着警服的女人背影,贴在南宫藤怀中,双臂缠在他胳膊上,很亲密的样子。
眨了眨眼睛,疑惑,是他口中的灵儿吗?
仓皇移开目光,不作多想,知道自己这番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会很奇怪,心想既然那个姐姐能进来,多是门锁已经打开。
想逃离脚底却黏在地上。
听得里面南宫藤低沉的声音:“灵儿,进来时,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没有啊?是谁?”
“哦,没什么……一个小孩儿而已……”
慕凝蓝攥紧挎包肩带,咬唇,轻步离开。
却不知,她转身离开那一瞬,值班室内,俊立如玉的南宫藤刚巧转头,看见门口闪逝的一抹百褶校裙。
拨开胳膊上缠着的一双手,歉意的目光望过去:“灵儿……我还有事,之后再回来找你。”
说完,急匆匆往门外走去。
僵在原地的陌灵一脸狐疑,正欲张口喊他,却瞥见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硬皮本子。
刑警大学门口。
一辆黑色加长宾利停在马路对面,数米内无人敢走近,得来不少观礼目光。
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着浅灰中山衣衫,头发半白的老人,面容庄严而肃穆。
一路心不在焉的慕凝蓝,远远看见马路一侧的慕振涛清立车前,眉目锐利,望着她的方向,心跳如小鹿乱撞,爷爷居然找到这里?
不敢慢吞吞地晃悠,迈开细腿小跑朝车奔去。
细喘未定:“爷爷……您怎么找到这里的?”
穆振涛急切的目光打量看尽她所有的狼狈,不禁皱起烟白花眉,第一次对视为掌上明珠一样的乖巧孙女发了脾气:“蓝蓝,整个江城都快要被爷爷翻了个底朝天,你跑这里晃荡什么?”望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散垂,眉毛皱的更深,警觉心骤起:“蓝蓝,跟爷爷讲……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向慈眉善目的穆振涛,一反常态,一番严厉的斥责让慕凝蓝生怯,咬着小嘴儿,小声解释:“爷爷,我没事……伤只是摔的……我来找警察叔叔……”
“警察叔叔?”慕震涛更加疑惑的视线落在她受伤且处理妥当的膝盖,突然,冷眉冷目命令身旁为慕凝蓝捏了一把冷汗的季林,“回慕公馆,打电话叫女医生。”
转眸,又瞪了一眼傻傻的慕凝蓝,拽她上车。
一直跟随其后的南宫藤,校门口隔了一段距离,远远地将一切情景看尽眼里,看她安全上车,猜测那道老人侧影必是小丫头爷爷无疑。
悄缓松了口气,返身回校。
途径校篮球场,一声呼喊飘来,“宫藤!”
南宫藤侧目望向声源。
篮球场跑来一个身型修长的男人,蓝色球服汗湿贴背,气喘吁吁在他面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