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都记得,那场祸事,自那以后做过很多梦见他们的噩梦……”
“不必再说。”他深皱起眉头,想起母亲。
她抿了抿唇,觉得话多了。
瞧她脸色差,探出手背,贴她额头。
“温度有点高。”
好像是,她身上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发抖。
“你发烧了。”
“……”
“傻不傻?该不是之前楼外淋雨的原因吧?”
“是吧?”
南宫藤斜了她一眼,“睡吧。”
“嗯。”
没有被子,慕凝蓝垫着小挎包,点了点头,蜷缩床内一角,就这么把脑袋搁在膝盖上。
他挪开几分,又望窗外,被女友放鸽子的郁闷与小丫头的谈话缓解不少,回转视线望睡着的小丫头,叹气,小笨丫头,明天礼拜六,谁知道能不能出去呢?安慰的话,真的信了呢!
夜深的像巧克力一样,抽了几支烟,歪在床边靠着,微眯阖眸,困倦袭来。
可能她睡梦中知道冷了,往他这边挪了挪。
南宫藤看她浑身发抖,脸色微白,抚她烫的额头,低声问:“很冷?”
慕凝蓝体温不断上升,叫不醒,浑浑噩噩的。
男人摇她肩膀。
慕凝蓝揉了揉眼睛,嗓子干涩,“警察叔叔……”
“感觉怎么样?”
慕凝蓝摇了摇头。
他起身到饮水机接了杯水,走过去,拦她挂不住的身体,送杯子到她唇边。
“喝点水。”
她下意识张嘴咽下几口水,一点力气都没有。
南宫藤推了推挂在他怀中的小人,无奈喊了几声没醒,还在发抖,唇齿打颤,是真的冷,皱眉几分真的担心,脱了警服外套盖在她身上。
似在做梦,梦里混乱,她呓语:“警察叔叔,我漂亮吗?”
“……”
南宫藤摇头,轻笑没理会。
半夜,她睡得不踏实,忽冷忽热的,额头汗湿,惊梦四起,南宫藤一动不动的靠着床头。
他又扯了床单裹住她,电路跳闸,筒灯几次明灭,朦胧的光一闪一闪在她脸上流连。
肤白如雪,柔而丝滑。
她偏了偏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他尴尬的却无法推开一个寻求温暖的小孩子。
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微妙得足以让他皱眉。
他动了动身体,厌恶自己这种异样反应,拎她软蠕身体想放她下去。
那厢额头汗湿,小脸蛋热燎燎的蹭来蹭去,缕缕发梦,往他怀中深处钻了钻,呓语不断:“父亲……母亲……不要死……”
眉深目静,视线凝聚落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管不住的一颗怜悯心骤起,心神温然,不再动弹。
挎包悠地从她怀里掉落在床上,惊了他定在她颊畔的目光,拧眉看去,挎包拉链没拉,拉锁环扣挂着一小个熊吊坠,里面东西零零落落散落床上。
一个牛皮质地厚度的本子,页面一角散露,他好奇伸手拿起翻开,纸面上尽是一些静物素描,画的惟妙惟肖。
不懂也看的出来有一番功底,不像业余,定是培训班培养过,看不出来是一个小画家,抬眸再瞧她,心浮动一颤,却希冀她噩梦全消,做一个画家美梦。
这份意思仅一闪即逝,再看床侧,落着一包纸巾,一个文具盒,一枚他的校牌,还有一个断裂的猫咪发卡……
舍得浪费数个脑细胞回想,宿舍楼下初见她时,仿佛是戴在长发上的,看如今这惨样,应该是体育馆被挤掉摔坏的,眉眼一点点沉落,断了还一样舍不得丢弃且珍惜保存,大抵是重要之物。
喉结晦涩滑动一下,他把东西小心塞回去,包扔到一侧,手指抵着紧皱起的眉心,烦闷不知从何而来,眸光不意外地看到了小臂上血还未凝固的伤口。
两排细小的齿印,皮肤白皙的缘故,伤口在灯光的照射下些微狰狞。
忍不住再望她熟睡嫩颜,之前宿舍楼下,他未认真细看过她,第一眼小小的,干瘪,虽五官清美灵秀,可没长开,又瘦弱无味。
如此不同,该早发现啊,以为是灵儿……
窗外晨雾蒙蒙,天空空旷称蓝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