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义很大。”他说,目光落在窗外晴朗的天空,嘴角微扬,“你曾说,慕白夫妇车祸她奇迹生还,靳墨,当年救她生还的是我,就是我协警初次任务那次。”
“……”霍靳墨被雷的外焦内嫩,“所以,当年她到我们学校找你是……”
“不过是为了道一声谢谢。”
“所以,陌灵寻你那夜,你……”霍靳墨觉得自己像卡壳的一把锈枪,已经没有办法正常说话了。
“被一个二货锁在解剖实验大楼。”他挑眉,却朝霍靳墨淡淡一笑。
“卧槽!不是吧?”霍靳墨大惊,脑回路慢了半拍,终于恍然,他口中的‘二货’是说自己,“所以,那夜……你与那小丫头在一起?”
男人唇角的弧度愈加大,“拜你所赐,早早尝了一把青嫩嫩的味道。”
“我靠!你真够变态的!”霍靳墨只觉得浑身上下被雷劈的彻底糊焦烂透,只剩一层干瘪的黑皮了。
“所以,早早欠下的债迟早有一天是要还的。”说到此处,他眸底的亮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在送她到医院之前,她明明是想起一切的样子,可醒来居然再次失忆……”
霍靳墨蹙眉,“所以你是那时才记起她的?”
他摇头,“嗯。”
之后几天,慕凝蓝很乖的配合治疗,之前嗷嗷叫不愿吃的苦药都不用护士特意催促按时服药,安洛不时地来看望,配合她,小姐妹之间的话题一直在高中时期转悠,嘻嘻哈哈气氛好的不得了。
无忧无虑,畅快恣意。
那人来过几次被慕凝蓝权当空气。
安洛看不过去时会警醒几句让她别闹好好过日子,那厢不是插科打诨就是直接选择左耳进右耳出。
“蓝蓝,胡闹得适度,你们之间不能一直僵下去。”这天晚上,安洛来送晚餐时忍不住劝导。
慕凝蓝摸了摸额头处纱布,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一字一句说的铿锵认真又委屈似的,“洛洛,你知我性子,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强留我在他身边简直要我命,爷爷不在护我不得,我逃不掉还能怎样?难道强勉我日日与他笑脸相迎,叠肩相拥?”
安洛叹气,为南宫藤说好话,“如今你失忆不知你一切言行有多伤人。”偷偷瞄过去一眼,不留情面点她弱处,“瞒不了我,若你对他毫无一丝感觉,怎会与他那夜共枕缠绵?”
一张小脸是烫了,小声驳斥,“是他耍流氓,我吃了大亏……”
安洛摇头,不置可否,那一双冒着亮光的眼神仿似在说‘一个巴掌拍不响’的意思。
从保温桶中盛一碗蔬菜鸡丝粥递给咬嘴瞪她的慕凝蓝,又将几样精致小菜摆在医用餐桌上,点过去一指头,“行了,我知你不是没头脑没良心,明天出院随他回家吧,再动那点逃离的小心思其实没有意义。”
耳朵有了免疫力一样自动忽略安洛说教。
慕凝蓝接过那碗粥,眯眼弯唇深深嗅了一口香,转移话题倒是勤快,“还是李婶知冷知热,一日三餐细心不差一样,哪像你一来就聒噪不停,嗷……痛啊!”
安洛准备递过去的汤勺一顿,抬手朝她发顶敲过去,恨不得敲顺当她一团糟的脑子,“好赖话听不进是不?说这些,不就是为了盼你好嘛!”
“米水倒是可以进啊!”她揉了揉痛处,脸皮厚若城墙的居然嘿嘿一笑,汤匙舀了一勺送到唇边,贪嘴没有尝温度咽的很急,捂着小嘴儿,“嘶,好烫……”
得来安洛鄙视一句,“失忆自理能力也后退了?拜托啦小心点啊!难不成让我嘴对嘴喂你啊?”
只听,“咣当”一声,粥碗落在地上,碎成几瓣。
“蓝蓝,没事吧?有没有烫到?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安洛急忙上前,握住慕凝蓝一双手,翻覆查看她有没有被烫伤,却发现握着的一双小手异常抖颤。
“蓝蓝?”安洛有些着急,晃了晃她胳膊,仍然得不到回应,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那瞳孔深处聚不了焦似的,散着一片。
“蓝蓝,别吓我啊!你到底怎么了?”
“……”
突然涌进的画面要将她脑袋挤爆,闭眸,捶了捶额头,虚弱的声音,“没事……”
安洛小脸白了白,“要不要我叫医生来?你的脸色很差。”
实在放不下心,伸手去按壁铃。
被慕凝蓝伸手挡下,“真的没事了,刚才没有拿好碗而已,不要大惊小怪。”
见她无恙,安洛一颗心安放,“那我把这里赶紧清理一下,你先躺着。”
“嗯。”她微笑点头。
安洛刚出去,慕凝蓝嘴角的笑容消逝,双手死死摁着发涨发紧的脑袋,这些天,这种痛感冲击一次比一次强烈。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满心欢喜收拾的鼓鼓囊囊,眼睛都盼瞪出去了,没盼来安洛以及李婶。
就知道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