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薄唇很烫,吻下去却如冰,呼吸沉喘,低声与她讲:“日子还长,与你所言,和谁不是生?嗯,蓝儿?”
死死抠紧他臂膀的一双手,花径一样颓败凋落。
她闭着眼睛,心想,日子从来没有最惨。
明明是最近的负距离,两个人却各在天涯两端,中间的那块冰,裂开了,浮漂,绕到地球两端,都是冰封住的极点。
漫长的掠夺,盛极一刻,颤动里他箍紧蛮霸着她,将她推至云巅海尖亦是不放过的缠她,迫她不得不攀附他,为他盛放极致到浅滩逐陆,涟漪微回,宁息平静……
一切结束,他餍足寻她的唇纠缠,她仰头回吻,看似迎合,实则是逼回眼泪,让眼泪倒流于心。
窗外寒风冷冽笼罩着整个别墅庄园,屋内,卧室灯光溢彩,身陷逃无可逃的华丽宫殿,还有一颗被他死死幽禁的心。
那是她全部的悲哀,她爱他。
十二岁,解剖实验大楼那一夜,萌生情愫,心系于他,已经疯魔。
天意弄人,她忘却了。
如今,忘却的统统又回来了,x的,玩笑吗?
是的,她的记忆,在医院为他落泪那夜开始一点点苏醒,但她没有告诉他,她认为那是她的保护色,其实不过是自我欺骗罢了,何况,如今死灰般的日子告不告诉他,还有什么改变吗?
她觉得自己一直活在别人编织的一个童话世界里,喜怒哀乐参差半假。
爷爷骗她,隐瞒父亲母亲车祸去世,而那场诡异的车祸现场,模糊记得自己看到了林姨的影子,这令她匪夷所思。
林姨或是疑云重重的南宫家与父母亲车祸有关联吗?
她逃不能,被他禁锢,这些疑问是她的牵绊执着,留在南宫家一刻,她也要试着弄清楚一切。
余下的几天,慕凝蓝的世界,仿佛时间已经不在走,灰暗的日子机械重复,漫漫流逝,空闲时,他会索取他需要的,不分地点,每次缠她到泪濛濛的一双眼睛凝他求饶。
如他所言,无论她怎么嘶闹任性,拆房揭瓦,恨不能把天戳一个窟窿,他一样回以温柔。
如果说有爱情,走到这一步,扭曲的这一步,面目全非的这一步,谁信呢。
对他,她不再有表情,哭是什么,笑又是什么,她心绪平静,金丝囚牢,从楼上到楼下,从园林前庭到后庭树林可以去的地方,漫无目的地走,偶尔作画,望头顶一方澄澈天空,唯有悲。
有时下雪,她在卧室里一步都不会动。
身体吗?
即便坏了,他为了他的需要又或者真的想要孩子,总也能把她修补得差不多,营养餐他总有办法不断地送入她腹中,这便是锦衣玉食,一世恩宠吗?
她嘲讽他的同时,也在讽刺自己还在为他而跳动的心。
她愈加深刻的明白了一点,死亡便是永恒的静止。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腊月二十八。
那是他如约兑现陪她出国的前一晚,她脸上终于有了笑容,那夜他兴致很高,愈加兴奋,仿似有用不完得力气一样缠着她到夜深才肯放过她。
她疲累睡着。
夜一点半。
床头柜上的手机频频振动。
南宫藤将怀中还缠在他腰上的慕凝蓝移开一些,眯眼摸到手机,看了眼屏幕上闪着的号码,神色一变。
不知道那端说了什么,南宫藤迅速挂掉电话,下床穿衣。
脚步声渐远,紧接着是轻微的关门声。
慕凝蓝悠地睁开眼睛。
她平时睡觉不老实,乱动,踢被,每个夜晚,一直都是被他抱在怀里睡的,或者有时候不知道是怎么爬到他身上睡的,所以当他的手机振动时,两人肤发相贴,她是被惊醒的。
但她佯装深眠。
那夜,他始终没有回来,至于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
自他走的那一刻,慕凝蓝一直坐在床上到蒙蒙天亮,长发缠着整个纤背,小脸微凉苍白,双眼空洞的望着紧闭的房门,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早晨六点半,南宫藤回来。
在他推门进屋之前,她躺回被窝,佯装睡觉。
他宽衣上床,又重新将她抱进怀里的时候,她装着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摆脱他的怀抱,想要起床,却被他又拉回怀里。
将她脑袋压在胸膛,南宫藤轻轻抚着她的长发,嗓音干燥,“来,再陪我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