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晃荡的高大身体再次黏过来。
她推他,弯弯眉眼,咬牙哄道,“去床上,乖啦……”
倒是听话一会儿。
最后,人被她七拽八拽好不容易弄到床上,这人老实了,阖动长眸,安静地看着她,又好像半睡半醒。
趁着这安静空荡,她脑门是真抽了,也算灵敏,衣柜里翻出两条长长的裙带,骑他身上,动作麻利的连她自己都佩服,拎他手腕,一边一根,床是铁艺的,绑定床头两端高高棱角。
这人安安静静的,睫毛动了动,似是睡着。
呼出一口气,不忘捶过去一拳,骂道,“南宫藤,酒后乱性,臭毛病给我改了,下次再这样,我让你隔天**满天飞。”
扬起俏尖的下巴,拽拽哼一声,从他身上下来,懒得再看一眼床上“人”型销魂姿势的男人。
走到门口,又返回,不情不愿扯了薄被扔他身上,别给她冻死!
整理干净自己一身狼藉,步出卧室。
余气未消,冷着脸,抿着蜜粉嫣唇,穿过长长的走廊,慕震涛的卧室在楼梯拐角最后一间,敲门进去之前,是收拾好情绪的。
慕震涛并未休息,老人本就觉少。
卧室独特设计,装修有些年头,古韵气息浓浓,一面墙壁特意开一扇门,连通隔壁书房。
卧室不见慕震涛,走过去敲书房门。
书房门口,见是孙女,沉坐书桌后靠椅的慕震涛并不意外,灰白眉毛漾起笑意,“蓝蓝,宫藤可好?”
“醉的不省人事。”她走进去,绕过那个柏崖红木茶几,在书桌前拽了把椅子,坐定,免不了负气,“爷爷,别提他。”
慕震涛双手搁在书桌,双目含着睿光,“那提提你吧。”
“……”慕凝蓝歪着小脑袋,一脸茫然,面前一盏热茶冒着烟气,袅袅徐徐,不知是不是错觉,烟雾中那张布满皱纹的面庞愈加苍老。
慕震涛斜她一眼,“在爷爷面前就不必装了。”
“什么?”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想否认,“爷爷,我没有……”
“也就你蠢,爷爷乃你至亲,你一言一行,早已刻骨,在爷爷面前使,漏洞百出。”慕震涛转而唉叹,“好好的日子别总不知足。”
不知足?慕凝蓝一听,嗖地站起身,“爷爷,我实话跟你说明白,这场婚姻可否终止?”
啪的一声。
刚刚握在手中的茶盅被慕震涛不轻不重地扔在书桌上,溅起的热水飞溅到她手背上,热燎燎的。
“蓝蓝,你以为进一家出一家是过家家闹着玩的?这事没商量,不必再提。”慕震涛斩钉截铁的说。
她倔强的咬住小嘴儿,坚持道,“爷爷,我没有闹着玩,我不想和他继续下去了。”
“不想?”慕震涛眯着一双镌睿厉眸,缓和了语气,“蓝蓝,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慕凝蓝呼出一口气。
自她嫁入夫家,大事小事,发生的事情还少了?当然,她是不会把这些污浊事情说给慕震涛听的,于是干脆捡关键的说,“爷爷,你知我性子,我不会和一个不爱我的男人相守一辈子。”
“当初迫你嫁他,你不是知道什么结果吗?”慕震涛皱眉,显然不解,不过马上明白了,又道,“蓝蓝,你爱宫藤,对吗?”
“是。”她直言不讳,“可是,爷爷,他另有所爱,南宫家宅诡异又乱七八糟,我日子过得一天天像地狱,既然一开始这场婚姻是由您强硬手段促成,那么我希望有您出面结束。”
慕震涛起身,踱步过来,拍她肩膀,“蓝蓝,相必我与南氏签订的条约你也知道,慕氏以后总归是要由他继承,爷爷这么做自有道理,相信爷爷,爷爷看人不会错,他不是不知冷热的人。”
“爷爷,可是我真的很难过……”
“爷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商场复杂纷乱,慕氏凭你一肩扛不动,只有南宫家宫藤能护你周全,所以爷爷是不会同意的。”
一字一句坚决不可违抗。
慕凝蓝实在不解,为什么非南宫家不可?不仅此事,还有很多事情疑云重重。
于是,直白问道,“爷爷,十二岁那年,为什么我会不记得父亲母亲死亡真相?不是什么空难,是车祸对不对?我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什么我的记忆有很大一段空白。”
慕震涛微微一惊,又很快平静下来,唉叹,“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忆起那场车祸,那次车祸之后,你有很严重的抑郁症,一些不愿面对的记忆被你自己封存起来,爷爷也不愿你记起那场车祸,所以才有空难一说。”
“就这些?”慕凝蓝狐疑的望着慕震涛。
她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最明晰不过,岂是爷爷三言两语,轻飘飘的绕过?
“可是,爷爷,我总觉得,我的记忆还有一些空白,我经常做梦,梦到一些血腥恐怖画面,就好像那是我的回忆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