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凝蓝心似火烧,麓黑濛濛的瞳仁直盯盯着冰冷的手术门。
泪水像绵长小雨,不自控的一直往下流,哭到眼睛发酸发涨,眼前一黑一白,闭眸几秒,再努力睁开,盯着手术室上方指示灯。
霍靳墨实在对这样倔强又柔弱的慕凝蓝没有一丝办法,一边担心着手术台上与死亡抗争的兄弟,一边照顾着随时要倒的丫头,第一次茭心茭肺。
望着这样一个正在历尽风雨的一朵小花,霍靳墨心中瑟然萧靡。
其实,对于慕凝蓝,霍靳墨心中是矛盾的,待她,似远又近,似近又远。
若是跳出一场纷争而言,她,在他眼中依然是那年跑到门卫室,拿出校牌,蠕蠕诺诺,恳求他找宫藤的一个小黄毛丫头。
可是,事事复杂,如今愈加繁复陈杂,旁观者清,却也按耐不住,为这对夫妻捏一把冷汗。
他在内心希望丫头幸福,兄弟幸福,如今经历此劫,愈加这么想。
可是,事事烦扰,事事纷杂,事事不可预料,事事像历尽风雨之后才会乍现彩虹一样,事事像历尽荆棘劫难之后,才能有拨云见日,阳光普照那一天……
“霍……”慕凝蓝冷不丁出声,将他从愁思中拉回。
霍靳墨回神,转头看向满脸泪痕的慕凝蓝,不自觉的,将她精致的眉眼和十二岁的小丫头重叠,仿佛时光倒退,嗓音柔和有意逗她舒展眉眼,“还是叫我漂亮叔叔习惯……丫头,你想问什么?”
慕凝蓝眉深目静,淡淡出声,“今天叔叔……在执行任务,对吗?”
霍靳墨五官沉着,知道逃不过一问,模棱两可回道,“是,有些任务,以宫藤如今商界身份出面方便,有益于我们警方,而且比较容易接触一些人,这次,他是帮我……才至此,这些天我们计划本来很完美,却不想……”
慕凝蓝心头一紧,“因为我……是吗?”
她不傻,若是计划完美,还会出这么大的事情?
突然想起,被她堵在洗手间的那个女孩。
她用钱买下那个女孩一夜出场费和衣装,一定是因为她半道插一脚才致任务变向,所以,任务没有结束,就被那些人识破,才有最后那一场枪战。
霍靳墨叹气,“其实,自你进入会所,我们的人第一时间就已经发现,当时我们就埋伏在会所附近,宫藤身上装有反干扰隐形无线耳麦,我及时通知他这一情况,我本想派人将你从会所弄走,可是你却抢我一步,出乎意料聪明使计,居然找到了房间,你知道吗?十五楼,不仅全被我们警方监控,那些人也有监控,你的异常行为能一时逃得过那些人眼球?所以宫藤实在没办法,去洗手间那个女孩其实是我们安排进入会所的线人,宫藤知你性子,一定会乱闯乱来,箭在弦上,驱你走的方法已晚,也一定行不通,而你也被他们的人注意,宫藤便将计就计,给内线发信号,假意被你收买,你才顺利进入房间,他也算是一搏,与其你在外面晃荡被人抓去,还不如搁在他身边亲自护你……”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慕凝蓝捂着眼睛,呜呜哭泣。
霍靳墨怜惜,拉住她的手,递给她纸巾,叹道:“这事谁都不想发生,凡事总有意外,房间里所有画面我都有看到,你大概已经意识到,那杯酒被人动了手脚,放了白粉,我用无线耳麦制止他,实在不行取消行动,他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他还是喝了,而他又不能在那个时候暴露,因为有你在,所以他才巧妙赢取微薄信任,趁机带你去安全客房,你们回到客房,他毒发,当时我就想冲上来……”
慕凝蓝扭头,眨了眨泪汪汪的眼睛,“听你的意思……客房有摄像头?”
霍靳墨一愣,房间宫藤那家伙强吻丫头那一幕自脑中闪过,马上明白过来,尴尬一瞬,回道,“是的,但是同时也有那边人安的窃听器,我们又不能贸然屏蔽。”
慕凝蓝泪痕斑驳的小脸涌上血红,来不及尴尬,又问,“叔叔经常协警做这些危险的事情吗?”
霍靳墨蹙眉,没有回答,只说了一句话,“宫藤以前是一名优秀的国际刑警,回国之后,是一个优秀的警察局长,现在……他退离警界,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丫头,你只要记住这些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