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宫宅邸,已是十一点。
她直接上楼,去了卧室,他随后上楼,却去了书房。
慕凝蓝去衣帽间取了一套白色棉质衣服,进入浴室。
两道门同时关上,就像将两个人阻隔在不同空间中一样。
半个小时,等她从浴室出来时,书房的门依旧是紧闭状态。
他还在。
慕凝蓝坐在梳妆台凳子上,将头发吹干,回到床前,却发现床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两张画。
她拿起一看,可不就是昨天她贴在保安亭上的那两张画吗?
他果然看到了,脑中忍不住想象他看到这幅画到底是何种表情。
将画纸随手扔在床头柜上,却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白色盒子,伸手拿过来,打开一看,却是一个新手机。
雪一样白,他给她买的?
点开屏幕,带卡的,通讯录只有他一个人号码,备注:老公。
她抿了抿樱粉小唇,握着手机把玩了一会儿,林姨上来唤吃饭。
看着林姨堂而皇之打开书房门,而后,淡然走进去。
慕凝蓝喟叹,权当眼睛蒙纱,下楼。
饭后,太正欲上楼,林姨将一个放着饭菜的托盘递给她,万年不变不冷不热的语气,“夫人,少爷还没吃,这些饭菜给少爷送去吧。”
她看了一眼托盘中根据他口味特别做的精致饭菜,想起他早上就没吃,没说什么,端着托盘上楼。
书房门虚掩,她抬手想敲门,然而,手刚挨着门板,门吱的一声就开了。
却见南宫藤依窗玉立,手中握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讲电话,侧颜冰沉的骇人,犹在盛怒中。
她正欲退离,他突然转身。
避无可避,四目对上。
他眸中掠过一抹惊愕,快速挂掉电话,目光寒冰,瞪着她,冷冷喊道,“谁让你进来不敲门的?”
被他一吼,慕凝蓝吓得一哆嗦,手中托盘不小心滑落在地,热汤热菜撒满一地,还有不少滚烫的汤汁喷溅到她脚背,白皙的脚背皮肤,立现红肿。
仿佛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痛,或许早已麻木。
她紧紧攥着衣角,指甲深深嵌进皮肉,喉咙麻木吐出僵硬模糊的一句话,“抱歉!打扰了!”
转身,跑了出去。
隐约听见身后他一声急喊,“蓝儿!”
她能跑哪儿去?不过是将自己关进了画室。
用纸巾将脚背油污擦拭掉,有块还破了皮,没心去管。
那人刚才一副要吃了她似的模样,历历在目,凿心凿肺。
他盛怒发脾气,大抵是和他打那通电话有关,而他眸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又是什么?什么重要的电话?
脑袋胀满,卷缩在一方榻榻米上,良久沉寂,就像沙滩上一条不死不活的鱼儿一样,微弱偷生。
画室外。
南宫藤敲门的手僵在半空,数秒垂落。
男人高大身型一下子颓靠墙上,摁着紧拧一团的眉心,薄唇冷刃一样紧抿,眼角纹路隐现,一副疲累不堪的样子。
残阳余晖,啼血红梅般的彩云朵朵一点点消逝,夜幕降临。
慕凝蓝揉着酸麻的双腿,走出画室。
回到卧室,那人已经不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又去了哪里……
夜深已浓,他依然没有回来。
后半夜,她昏昏沉沉的,并没睡踏实,被他开门声响惊动。
悉悉索索,是他脱衣服动静。
之后,他上床,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贴过来。
南宫藤大手小心翼翼伸进薄被,将她的脚拿出来,搁在他小腹处。
她心神一紧,咬着唇,不让自己身体那么僵硬。
直到脚背上清凉凉的,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轻轻擦过脚背皮肤,她才恍然,他在给她受伤的脚上药。
许是,怕吵醒她,他动作特别轻而柔,本肿的地方没有一丝痛感。
上完药,包扎完毕,才将她的脚重新塞回被子。
之后,他钻进被子,身体向她靠过来。
一双手臂,自身后,将卷缩成小小一团的她裹进怀中。
男人温凉的薄唇,在她发间游移,落在她后颈肌肤,一路往下,双肩,最后上移,身体轻轻地侧压着她,吻着她唇。
她身体很烫,他的薄唇清凉凉的,在他的唇落在她胸前之时,终是引来她微微一颤,呢喃一声,侧了侧身体。
小腹被他大手向后收紧,按住,圆润的臀部与他起了变化的地方,紧紧贴合。
被顶着,烫着,她身体瞬间僵住,不敢再动,他也不再动,只是这么贴合着,安静僵持。
耳边,他紊乱粗重的呼吸一点点平缓,再到呼吸均匀,她知道,他睡着了。
隔天,她醒来,身边照样空空如也。
她坐起身体,将脚从被子里拿出来,脚上还缠着纱布。
她不知作何感想,这么一个让人捉摸不透又恨又无力的男人,她该如何?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他们之间,除了同床共枕,几乎见不到彼此。
夜晚,他归来,同样拦她入怀,爱抚亲吻之后睡去,第二天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