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些话,他都听到了……
于是,一个“赔”字,一句“世世逐你为妻”,如雨如斯,灌溉筋骨灵魂,可见眸底星河漫溢,水光潋滟,抵住一句,我爱你。
双手捧着他苍白俊脸,阖眸,深深回应,柔情蜜意,热烈绻缱。
泪水混入,丝丝咸味,愈加情动,彼此久久不愿退离丝毫,汐取津泽甘香。
最后,两人默契睁眼,微微退离,额头碰着额头,鼻尖擦过鼻尖,睫毛缠绕,呼吸共融。
泪水,凌乱了长发,沾湿了衣衫。
她双眸泪影阑珊,他眸底水光淙淙,彼此安静对视,不需要语言,便能明白彼此心中所想的一切。
她半趴在他身上,怕压着他,后背微微弓起,他的手还在她前方,不愿松开,她红着脸,随他握了。
之后,如出魔窟,南宫藤转到vip病房。
慕凝蓝坐在病床前,紧紧拉着他的手,不愿松开一分。
长久昏迷,此刻他眸底清亮了许多,视线久久黏在那张梦里都眷恋不已的小小颊畔。
却蹙着眉头。
不过两天,她仿佛瘦了一大圈,本瘦而尖的一方小小下巴,愈加尖细,衬得那张小脸不过巴掌大,心中一阵心疼,反手回握她的手,“蓝儿,吓着你了吧……”
不提还好,一提等于将她记忆拉回他中枪倒在她身上那一幕。
“叔叔,你快要吓死我了……”泪水再次崩然而落,不过数秒,眉间却漾笑,“不过,你醒来了……没有狠心丢下我真好……你知不知道,这两天,每一分每一秒,我过的像在地狱煎熬一样……”
南宫藤眸色渐浓,抬手,轻轻地拭掉她脸上泪珠,嗓音有些沙,“傻丫头,老公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待你,还没有给你幸福和快乐,怎么舍得离开你?”
她鼻子一酸,眼泪汹涌如潮水,“只要你活着,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碰触到你,感受着你每一寸呼吸,就像这样听着你唤我一声蓝儿,便是我的幸福和快乐……”
“蓝儿……”他轻柔唤她,想说什么,却被她一指挡住薄唇,他便住了口,等她说。
她深情地凝着他,寸寸不挪,语气认真而虔诚,透着自责,“你待我很好……而我却疑心于你,害你至此……是我的错……我觉得自己不值得你拼尽生命为我挡那颗子弹……”
她的话,却让南宫藤心中一瞬凝滞,敛去眸底深谙情绪,揉着她软软手心,“傻丫头,值不值得,只有我知道,反之,若中枪的是你,我同样如你担心着我一样担心你……我们是夫妻,一树连理,为你做任何事情,老公无怨无悔,所以,别再胡思乱想了,嗯?”他又摸了摸她的头,转眸,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回转视线,“蓝儿,到床上陪我会儿……”
“不行!”慕凝蓝摇头像拨浪鼓。
他刚刚苏醒,伤口缝合不过两天,病床本就不宽敞,她若挤上去,万一碰到伤口怎么办?
“乖,伤在左边,你躺右边……”他提议,眼中蕴现柔光。
“那也不行。”她努嘴拒绝。
如今,任何不利于他的事情,她统统不敢做,也不会冒一丝风险,她再也经不起那种茭心茭肺的痛苦了。
南宫藤还想说什么,这时,医生和护士进来夜间查房,重点对他再做一次检查。
医生检查了伤口,暂时没有发炎症状,又给换了药,重新缠了绷带。
对慕凝蓝说医嘱,“夫人,南宫先生如今身体恢复还不错,但是伤口不能沾水,注意随时量体温,而且千万不能触及伤口,肺叶切除丁许,可不是小事,现在他还不能吃硬食,只能喝汤粥流食之类,不能让病人下床或者有大幅度动作,以免伤口破裂。”
末了,医生又说,却是对慕凝蓝说的,并从护士手中拿过一张片子,仔细看了看,“夫人,肺部这部分残存阴影,炎症未消全,您也必须按时吃药,若是还是不退,还需给你再扎一针,拖久了会反复高烧。”
医生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慕凝蓝已经感觉到两道冷肃视线冷飕飕的刮在她脸上。
医生离开。
护士拿药去了,房间只剩下二人。
南宫藤皱眉,瞪着站在病床前的慕凝蓝,“蓝儿,过来。”
“哦。”慕凝蓝上前两步,在椅子上坐下。
手悠地被他握住,在他手中翻转。
男人线条冷硬的眉宇间,一瞬蒙霜。
小小手背,薄肤青白,几处针孔扎痕清晰犹在,大概不好扎针,纤细血管青紫於痕,触痛了男人幽暗双眸。
慕凝蓝敏锐察觉他异样情绪,展露笑颜,“没事了,只是小感冒而已……”
说着,便要将手抽回。
被他握的更紧,却道,“蓝儿,这次,害你受苦了。”
她摇头,眉梢眼角漾起百合花般笑,“没有,是我身体不争气,心理抗压承受力太小……不过现在看到你一点点好起来,我啊就满血复活了。”
就是这种纯净又柔美的笑颜,总能让他为之动容,为之牵绊,轻轻揉着手背,“痛吗?”
她诚实点了点头,小声道,“是有点……”
这时,护士敲门,走进来。
将药配好递给慕凝蓝,她接过,乖乖地倒了杯水,乖乖吃药。
护士量完体温出去。
南宫藤望着她因药苦皱眉的模样,突然出声,“蓝儿,很苦?”
“……”这话问的,是药都苦啊,而是还是中成药,点头作可怜状,“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