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抱着心之所向之人,这一夜睡得格外踏实安稳。
慕凝蓝伸了个懒腰坐起来,被子滑落,她急忙拽上被子裹住自己,揉了揉眼睛,望着空荡荡的病房,眨了眨眼睛,咧?叔叔呢?
出去散步了?检查去了?
捡起床头散落的衣物,匆匆穿上,跳下床,赤着脚去了浴室。
昨夜实在太困,没来得及清理。
打开花洒,温热的水花冲在身上,一身的疲惫和酸痛缓缓流走,虽说昨夜没多久,可也是一项消耗力气的运动啊。
侧目,正好看见镜中自己那抹纤柔身体,想起昨夜旖旎。
以往两人欢好,他除了呼吸紊乱,喘息重了些,情事上也是帷幄掌控对方的人,昨夜反倒失控,想至此,眼前不禁浮现而出叔叔闭眸享受的那张俊脸,为她情动而凌乱,以及最后他无法忍耐兴奋不已的粗喘低吟。
顿时脸上浮上嫣红,水雾蒸腾,衬得愈加娇艳。
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南宫藤还未回来。
打了通电话,关机状态。
慕凝蓝坐不住了,走出病房,直接去了服务台,询问护士,“你好,1503病房住的病人是去检查了吗?”
这些天,她穿梭于住院部大楼,这层楼不少护士已经熟识她身份,待她十分客气友好。
一个三十多岁的护士帮她查了查,说,“南宫先生今天并未安排检查。”
“哦,是吗?”她蹙眉,正欲掏手机给秦淮打电话,突然一个年轻小护士开口道,“南宫夫人,我刚才看到南宫先生去了七楼vip接待室。”
“……”他怎么跑去那里了?有什么要见的客人?
慕凝蓝道谢,握着手机,奔着电梯口而去。
慕凝蓝找到七楼接待室,走到门口,抬手正欲敲门,一道熟悉青沉的嗓音透过门缝传出来。
探头看了一眼。
南宫藤和一个她不认识的四十多岁的男人在沙发上坐着,正在谈话。
“教授,我妻子现在的病情到了什么程度?”
病情?慕凝蓝身体僵住,她有什么病吗?
准备敲门的手,颓然垂落,静站门外,继续聆听。
屋内,罗莱斯教授视线从手中的血检单和过往一系列病志上移开,看向五官沉肃的南宫藤,“宫藤,从结果上看不容乐观,这孩子抑郁症在逐渐加重,从你综上所述她一些反常情绪和异常行为,我建议还是进行心理疏导,保守治疗,也可以辅助药物调制。”
南宫藤落在腿上的手攥紧,幽幽问道,“以我妻子现在的身体情况,适合要孩子吗?”
“我建议……还是暂切不适宜要孩子,这种隐匿性疾病,病人精神状态本就不稳,若是受孕,妊娠期的孕妇情绪更是变幻莫测,生理和心理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而且,很容易患上产前和产后抑郁症,加之她自身病情,只会导致越来越严重,但也不乏个例。”
男人眉宇间霜雾弥漫开来,“除了这些,还有其它什么办法吗?”
罗莱斯教授眉色沉凝,“针对抑郁症患者,最主要的还是要患者保持心情愉悦,避免情绪上大起大落以及身心受到更严重的刺激,而她现在最要的问题是多梦易惊,我听靳墨说了这次你遇险时,她的一切反应症状,胸满窒塞,收缩性心悸,而且已经出现挤压性头痛,所以还是要多加关注她的精神状态,说白了,这种精神方面疾病不仅需要自己循序渐进的调节还要靠身边人的关心和帮助,当然,情况好一点的话,有时候也会一点点自愈。”
“那么关于她遗忘的部分记忆,是否还能唤醒……”
“夫人?”门外秦淮的声音响起,阻断了南宫藤的问话。
南宫藤缄口的同时,门被推开,慕凝蓝暴露在三人视野中。
和南宫藤漆黑瞳眸对上,彼此静默数秒,慕凝蓝满目滢泪,转身跑开了。
依稀听到身后一声急切呼喊,“蓝儿!”
她仿若未闻,一路上,跌跌撞撞奔跑回到病房。
原来,她真的患病,是精神抑郁症。
她居然都不知道。
如今回想,cs野战训练营那次晕倒那次,根本不是什么贫血所致,是她身患疾病,异常行为?她做过什么怪异的事情吗?她有精神病吗?
越想头越疼,脑袋似炸开锅的爆米花,零零碎碎,残片峺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