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吃腻了?”男人忍俊不禁,一双漂亮湛黑的眸子,尤为明亮。
“……”慕凝蓝没气的一口血喷出来,用实际行动回击,左手拿刀右手拿叉,手起刀落,将盘中油香亮泽的烤肠,穿肠破肚,好一番蹂躏,戳成碎断。
桌下面,风云暗涌。
慕凝蓝蹭掉鞋子,将脚一伸,轻轻踢过去,正中某人弱处。
佯装安静,垂眸,盯着盘中残碎断体,朝他挑衅扬眉,意有所指。
再敢惹她,这就是他的下场。
突然,脚上一紧。
男人微微岔开的一双长腿,用力收紧,她的脚被牢牢夹住。
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欲哭无泪啊!
某人五官却波澜不惊,顾自吃自己的,好像毛事都没有。
霍靳墨一双桃花眼,在两人间反复流连,突然忍不住笑出声。
男人最原始世界里的直白和龌龊,他一切看尽眼里。
本怕调侃,丫头会害臊,忍着全程噤声。
这下好了,两人越闹越凶,肆无忌惮,他还能憋得住笑?
慕凝蓝被霍靳墨的笑弄得有些窘。
不敢挣扭,任其南宫藤双腿夹着她瘦小的脚,脚底柔肤敏感,明显察觉他身体的反应……
恨不得栽进盘子里,没脸了。
霍靳墨憋笑,与南宫藤交耳,“南瓜,你真够无耻的!就这么欺负小丫头?”
南宫藤斜过去一眼,笑的春暖花开,动作利落,一刀飞过去,插在霍靳墨盘中烤肠上,示意他闭嘴。
霍靳墨汗颜,轻咳了声,安静。
良久沉默的安洛,望了一眼奇奇怪怪的两人,侧目看着慕凝蓝盘中被霍霍的烤肠。
突然想起什么,“蓝蓝,烧烤摊老板娘好像没给咱们上烤肠,她算是赚了二十块钱。”
正在喝水的慕凝蓝,一口气没憋住,喷在对面南宫藤身上。
南宫藤五官青黑。
霍靳墨拿起餐巾递过去,雅痞一笑,“现时报?及时雨?”
南宫藤:“……”
安洛一边帮呛得连连咳嗽的慕凝蓝拍着后背,一边嗔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喝水还能呛到?”又道,“你不是挺爱吃烤肠吗?你看你,把东西霍霍的!”
南宫藤和霍靳墨,忍俊不禁。
慕凝蓝简直想挖坑把自己埋了,刀子一挥,“以后,我对烤肠过敏,不许再提!”
安洛:“……”
霍靳墨乐开花,睨向南宫藤,“啧啧,福利断了。”
南宫藤横过去一眼,“你何时享用过福利?”
霍靳墨:“……”
一顿饭吃的硝烟滚滚。
出酒店之后,南宫藤搂着慕凝蓝上车,去公司。
安洛站在马路边,抬手正准备拦出租车,霍靳墨拽住她手腕,“我送你。”
“不用。”安洛甩开,拒绝。
“真的不用?”
“不老大驾。”她重申。
“……”真是只倔强的狐狸!
“安洛……”
“嗯?”安洛扭头看他,第一次听见这人喊她名字,声音温和又性感,挺好听的。
“我们……”
安洛笑的随性,抢断:“我知道,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是……不就是接过吻吗?呵呵……没什么……”之后,朝他摆了摆手,“不必烦忧。”
“……”霍靳墨五官轮廓绷得铁紧,“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安洛不假思索,回道,“是。”
不敢多思一秒,怕一秒,心会凌乱。
霍靳墨目光幽静,嗓音凉薄如水,“知道了。”
转身,甩给她一个高大冷酷的背影。
其实,有那么一刻,他有了一分认真,却被安洛一句话打回原形。
霍靳墨一向风流不羁,自我随性,恣意畅快。
他从不屑恋爱,即使游离百花丛枝,游刃有余,片叶不沾身,不想深入,一旦深入便有情感羁绊,女人是麻烦的生物,况且他不喜麻烦。
南宫藤与慕凝蓝爱恋纷扰,旁观者看了亦为之痛,他并不想染尘这世间最毒的一味药罢了。
父亲母亲,安排他相亲无数,次次他巧妙摆脱,不愿受限。
江城贵圈,甚至传言他性取向有问题,倒是趁了他意,只是有一天,一只小野狐不知道怎么就蹦跶到他生活里了。
出租车上,安洛阖眸,心底泛起微微酸痛。
自从那次和薛天翼对峙之后,慕凝蓝与他之间,除了工作上的交流,再无其他话可言。
彼此看似坦然,却心照不宣的刻意在中间竖起一道城墙,谁也不越雷池一步。
和南宫藤还在生气,准确的是撒娇。
他倒是放低身段,耐着心思贴过来哄,她心软。
午时,准备和叶琳去餐厅吃饭,手机来了信息。
慕凝蓝点开,来源某人,几个硬邦邦的字:蓝儿,过来。
慕凝蓝看着走过来的叶琳,找借口,“叶琳,抱歉,你去吃饭吧,我还有点事……”
叶琳眨了眨眼睛,“什么事?比吃饭重要?”
慕凝蓝推了推眼镜框,“比吃饭重要,有个亲戚来了……”
叶琳瞳仁睁大,“大姨妈啊?”
这时,薛天翼走进来,正好听见这一句,俊秀的五官微微一滞。
“……”慕凝蓝差点没跌落眼镜,朝叶琳尴尬一笑,“是,你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