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林回道,“这是我们的人第一时间获取的情报,应该是赫连城。”
“赫连城?”慕震涛思虑几秒,反倒不急了,踱步到窗前,“还是如以前,继续追查,有消息直接提供给宫藤。”
“老爷,您不担心小姐会出什么事?”季林比慕震涛还着急。
慕震涛嗓音透着坚定,“他不会,当年之事,你未曾亲眼看见,若没那小伙子搭救,蓝蓝早被组织的人害死了!”
“可您不是说,他就是因为救了小姐,他所在的村寨才会被报复……”
“如今不一样了。”慕震涛回到沙发上坐下,从茶盘上拿起紫砂嘴壶,斟了一杯茶,闻香品了一口,“他现在的身份诡谲变化,不再是以前打打杀杀的特工头目,他手下军队被国际刑警组织收编,虽是编制外,但多少走了正道,不可能愚笨到不知道那次事件的矛头应该对准谁。”
季林明了。
从公文包拿出一份病志,递给慕震涛,“小姐最近情况很不好,姑爷身边虎狼总也处理不干净,小姐受了不少委屈,只怕小姐病情会严重。”
慕震涛叹息,又万般无奈,“南宫家内部问题,还得他自己处理,我分身乏术,愈加插手不了,我更不能将蓝蓝往我这边漩涡里带,要不然就不会有当初迫她嫁人之举,我已力竭,放眼望去,整个江城只有宫藤家别人动不得,亦能护她安全,现在形势紧迫,别的管不了了,年轻人之间的情感纠葛,即使近亲之人也只能洞若观火,宫藤不是一个始乱终弃之人,况且,蓝蓝的病即便没有这些糟事刺激,早晚会有这一天,避免不了,我没死,那纸合约便是永远栓他的锁链,除非他想赔予南氏一半股份给予蓝蓝,即便他们有一天好日尽头,蓝蓝余生也有保障,互相制约的利益婚姻,不经历练,岂能永固?”说到这里,慕震涛看向季林,“至于那个令宫藤失了分寸的女人,好好查一查,我的感觉并不好。”
“我已经着手在查。”
“把手下的人全部撒出去寻,蓝蓝一有消息立马通知我,我这几天就回江城。”
“是。”
山腰洋楼。
清晨的第一缕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赫连城靠坐床头,阖眸似睡。
军绿色短袖下两条线条紧实的手臂环抱胸膛,迷彩裤包裹下的一双笔直长腿交叠,黑色军靴搁在床尾,衬的整个人愈加高大倾长。
床上,慕凝蓝一副单薄柔体蜷缩,动弹分毫寸上加难,眼皮子仿佛千斤重,窗外投射进来的光刺的眼睛痛,一时睁不开。
懵懵怔怔,抬手,揉着太阳穴,试着动了动眼皮,眸底莹光,自眼縫中乍泻,眼前一片黑白光影,适应数秒,眼前虚浮晃动的影像一点点逐渐清晰。
脑袋沉重总抬不起来,微微侧脸,撞入一双浅褐色瞳孔里。
四目相对,死寂静默。
她一双空寂灰暗的眸子漾起涟漪,黑麓麓的瞳孔微颤,这是她第一反应。
仅是一秒,眸底死灰一片,再无一丝波动。
赫连城对她如此淡漠的反应,存有几分愕然。
以她萌真性情,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大喊大叫,为什么床上有一个男人?
赫连城眉头微蹙,抬手,抚她额头,探试温度,高烧并未反复。
他一系列动作,并未惊扰她。
慕凝蓝蝶羽长睫,微微颤动,便再无反应。
以为她只是身体乏累,疲于说话。
赫连城视线安静,久久凝视着她。
她脸色惨白憔悴,长发凌乱铺满枕头,唇瓣粉白,干裂起皮,无一丝平日里的柔软润泽。
赫连城看她这幅病殃殃的样子,心头来气。
撑不过三秒,傲娇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微弯身躯,将水杯递给她伸手能够到的地方,冷淡的语气,“起来喝水。”
慕凝蓝眼睛不转动,望着天花板,罔若未闻。
赫连城额头青筋跳了跳,耐心不多,一臂将她软巴巴的身体捞起来。
将她摁在床头靠坐,全程她神情恍惚,任其摆弄,若不是近距离感受的到她细弱呼吸,还真的以为自己摆弄的是一副尸体。
见她不动弹,赫连城敛着力道,捏住她的手,将杯子直接塞进她手中,轻斥道,“自己喝。”
然而,杯子刚交到慕凝蓝手中,吧嗒一声掉落,她身上唯一一件男士t桖,胸前一片***杯子滚落床单上,床单未能幸免。
“你干什么?杯子都拿不住?”赫连城拿起落在床单上的杯子,仔细观察她神情。
无一丝变化。
咬牙,还是拿起毛巾,伸手过去要给她擦拭,才意识到水撒的部位敏感,冷了脸,将毛巾塞进她手中,“自己擦。”
慕凝蓝眼波微动,除此之外,再没给他一丝动静。
赫连城瞅她一会儿,心气上来,甩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