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说了很多话,她无动于衷,会掉眼泪,就是不说话,霍靳墨毫无办法。
见她身上衣裙和皮肤沾着鲜血,又无合适衣服给她换,只能拿来毛巾,沾水,给她手上和胳膊沾的血迹擦干净。
她还是无一丝动静。
“霍局,夫人她怎么了?”秦淮急的额头直冒冷汗。
霍靳墨摇头,转眸,瞅了一眼躺在旁边虚弱不堪的南宫藤,又调回视线,落回慕凝蓝身上,叹气,“宫藤这么逼她,她受得了才怪!你说得对,丫头不是心狠之人,宫藤混蛋玩意儿偏走极端,拿命逼她,那一枪,她尽全力移开,却还是伤及宫藤,她多数是被吓的,她爱宫藤至极致,怎会舍得伤他一丝一毫?”
“可是,夫人的样子太奇怪,是不是……”秦淮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不愿再说下去。
霍靳墨知道秦淮什么意思,替他说了出来:“她本就心理有疾病,精神最容易受到刺激和创伤,这一次宫藤做的太过火,真真是残酷,这也是我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毫无理智可言,整个人都变了。”末了,他叹了一口气,又道,“宫藤也是被那个视频刺激的,他一生最恨的莫过是背叛之事,他父亲之事,是他自童年开始乃至一辈子抹不掉的阴影,丫头这次偏偏为了维护赫连城触了禁区,他怎会不怒?宫藤太爱她。”
秦淮视线落在慕凝蓝身上,幽幽道,“夫人何尝不是?”
两人喟叹。
两个小时之后,南宫藤清醒一些,缓缓地睁开眼睛,适应眼前一切,眉眼开始四处张望。
霍靳墨摸他额头,依然滚烧似火,“是不是渴了?”
南宫藤压根没甩他一个眼神,双瞳布满红血丝,眼珠子微微转动,看不到要见的人,身体一动,牵动伤口,疼痛弑心。
“我在这儿”霍靳墨将他摁回去,故意刷存在感。
他却紧锁双眉,无视他。
霍靳墨气的牙根儿痒痒:“我他妈的什么命认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货儿?”神情突然又严肃起来,他怎会不知他心中记挂?挪开身体,视线朝一侧方向抬了抬:“如果这是你爱她留她的方式方法,未免太残酷。”
南宫藤视线不再转动,落在霍靳墨让开的一侧真皮座椅上卷缩躺着的一团。
她睡着了,离他如此之近。
一袭藏蓝衣裙,双手环抱,侧躺在宽大又舒适的沙发椅上,衬的那抹身缎愈加娇小,一条长而毛绒绒的麻花辫,沙发一侧垂着,几乎挨着地面。
她面色苍白,几分憔悴,纤秀娥眉紧紧蹙着,额头绒发湿透,黏在鬓角,湿漉漉的,唇瓣一处破皮,还未结痂,可看见红血丝,唇瓣本就丰软,隔着距离一看,与霜白的肌肤呈鲜明对比,像是点了一朱红,病容也娇,整个人却透着浓浓的伤悲和凄凉。
眼角还未干涸的泪痕,映着舱顶的光线,泛着晶亮的光,刺着男人一双眼睛。
霍靳墨见他良久不说话,呼出一口气,“丫头的情况不太乐观,等回到江城要好好检查下。”
南宫藤听此一言,猛地坐起身,动作幅度太大,牵到伤口,疼痛迅速蔓延全身,他狠狠地撕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找死?刚有点魂就要来点岔子!”霍靳墨鼻孔两股青烟都蹿到头顶上了,敛着力气,将他重新摁回座椅上。
南宫藤压根没鸟他。
目光一直黏在慕凝蓝身上不曾落下。
霍靳墨见状,额头青筋跳了又跳,给他空间看个够,他起身,走到后面机舱,想点烟了。
霍靳墨一走,南宫藤根本不拿身体当回事,勉强撑着身体下地,好一会儿功夫消磨,艰难挪到慕凝蓝旁边坐着。
指尖描绘着她娟秀的眉眼和发肤,最后,想擦掉她颊畔未干的泪珠时,脑海里无端地滚过那个视频,她与赫连城亲密纠缠的一幕。
手噶然顿住,握成拳头,落回身侧,攥的咯咯作响。
望她的眼神变得阴冷。
这时,慕凝蓝突然睁开了眼睛。
一双眼睛染着哭过后的湿意,与他一双沉黑冷冽的眸子相撞。
四目交接。
她一双黑曜石般的瞳孔,猛然收缩,像森林里一只小白兔遇见了一只凶残无比的猛兽一样,惊骇不已。
慕凝蓝下意识往沙发深处缩。
她唯恐避他不及的样子令他原本冷寒的一张脸,愈加青沉寒彻。
伸手,两指攥住她发颤的下巴,“这么不愿意看见我?”顿了下,冷笑,“还是想见赫连城?嗯?”
慕凝蓝双目瞪圆,开始争拗,嗓音极冷,“放开!”
她越是挣扎,他越是怒火攻心。
不禁不放,反而更加用力让她疼,虽然他也疼……
慕凝蓝皱眉挣扎不休,突然,眼前黑影压下,身体陷入沙发,被他压在身下,冰凉颤抖的双唇,被他狠狠地攫取。
他本就发烧,身体滚烫似火,唇也极烫,一次比一次猛烈,烧着她唇瓣,破皮的地方因他的啃噬,疼的厉害。
她刚一张嘴想咬他,他却快一步,深入占领那一方小小空间,紧紧缠住她的小舌,肆意妄为,缠的她舌根欲断,缠的她脑袋嗡嗡直响,缠的头皮发麻,缠的眼泪逼出来。
那一瞬,她脑子里不自觉的滚过他说与陌灵那夜种种的无耻烂言,突然,无尽的恶心,从身体到心里,汹涌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