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了命的一把将他推开。
她推的地方恰恰是他受伤的肩膀。
他如今身体虚弱不堪,根本经不起她一推,南宫藤从沙发上倒在地上,整张脸因痛,狰狞扭曲。
缠着绷带的伤口,迅速被鲜血浸透,血液像水壶嘴的水一样往下淌。
慕凝蓝吓得魂不附体,来不及收拾凌乱的衣裙,本无力气,从沙发上滚爬下来,跪在地上,盯着他身上处处绷带处处鲜血,双手颤抖,却无从下手,泪如泉涌,“南宫藤,你这个疯子……不是人……”
地上的人,眉心微微动了动,再无动静。
她的哭喊,引来霍靳墨和秦淮。
霍靳墨急奔而来,见慕凝蓝抱着南宫藤的上半身,泣不成声。
他顾不得安慰她,急忙查看他伤势,“怎么回事?刚才好好的。”
慕凝蓝只是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霍靳墨和秦淮再不注意也注意到她衣裙不整,裹胸式的上衣偏了位置,以及她唇角脖颈上的淡淡红痕,立马意识到什么。
霍靳墨气的恨不得将这人扔出机舱,咒骂一声,“死南瓜,你就作死吧!”
然后,和秦淮将南宫藤抬到沙发躺椅上。
霍靳墨解开他身上渗血的绷带,察看枪伤,眉头皱的死紧,看向吓得魂不守摄的慕凝蓝,“丫头,他混蛋!你也顾忌点他的伤。”
看似一句略略责备的话,霍靳墨却说的极为温婉。
慕凝蓝视线落在南宫藤一张惨白的脸上,抽噎着问道,“他……他会死吗?”
霍靳墨微怔,呼出一口气,她终于开口说话。
能说话就好。
心里不免叫苦连天,他一颗心早晚得操稀碎。
“那天他单枪匹马去找你,一身伤撑着回去,刀伤现在已经溃烂发炎,今天又中了一枪,高烧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未退,情况不容乐观。”
他在陈述一件事实,秦淮听着怎么觉得后半句“不容乐观”有些严重。
枪伤拖延,必是遭罪,但未伤及要害,要命倒不至于,不过,霍靳墨这么说,秦淮大概理解。
她紧紧抠住掌心,她恨他,却从未想过他死,犹想以前,两人恩恩爱爱的一幕幕,眼泪不断地往外涌。
为什么?为什么有一天他们之间会走到穷途末路的地步?
曾经的爱,不过梦一场,梦醒时分,当真凄凉。
下午三点,飞机抵达江城。
霍靳墨提前安排的救护车早已守候。
医护人员将南宫藤抬上救护车,慕凝蓝被霍靳墨也推着上去。
救护车一路呼啸,开往江城医院。
不过二十分钟到达,那边事先联系好了医生。
南宫藤未进急救室,直接被推进手术室。
手术室门口,主刀医生扫了一圈在场几个人,开口,“谁是病人家属?”
霍靳墨和秦淮一致转头,望着身旁安静站着的慕凝蓝。
慕凝蓝脑袋嗡嗡的,好一会儿反应,嗓音有些沙哑,“我……我是他……他的妻子。”
医生看了一眼一脸惨白的慕凝蓝,简洁说明情况:“贵先生几处刀伤已经感染,枪伤又失血过多,需要马上手术,请您签字。”
曾几何时,她亦是站在手术室外,听着医生一字一言宣告他的情况,那时的她,一如此刻,心痛如绞。
这次,她冷静了许多,没有一丝犹豫,接过医生手中的手术同意书,决然签字。
手术室灯亮起。
她身体如被彻底抽空,颓靠墙壁。
林姨扶着陌灵来了,打破一片死寂静默。
陌灵一身玫红裹身连衣裙,身材纤细高挑,黑发披肩,艳丽动人。
随着林姨的步伐,一步一步,略乱游走。
走到手术室门口之际,林姨突然附耳在陌灵耳边说了句什么,陌灵疯了似上前一步,摸索着,攥住了一脸茫茫怔怔慕凝蓝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