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城眉头深锁,并未解她疑惑,五官平静无波,给她分析形势利害:“你若执意留在江城,纵然我带你离开南宫家也是枉然,整个江城,他找个人不费吹灰之力。”
她微微思量,选择妥协。
不,她没有第二条出路。
“赫连城,等我离开安顿下来之后,你一定想办法让我见一见爷爷,好不好?”
他眼神闪烁,“好……”
得他应承,慕凝蓝松缓一口气,正欲再说什么,却发现赫连城眼神不对。
她顺着他的视线,微微垂眸。
惊呼一声,双手急忙捂住胸口,绯色容光。
盛夏燥热,开空调担心感冒生病,她若生病就需吃药。
吃药对胎儿不好,她不能马虎大意。
这些天,从未使用空调,白天晚上窗户敞开,尤其夜间轻风吹进来无比凉爽。
此刻,她仅穿一件白色盖臋吊带睡衣,领口深v蕾丝半遮半掩,最是春色撩人。
她慌慌张张地跑进衣帽间,打开衣柜,随手抓了一件短袖套上。
慕凝蓝从衣帽间走出来,脸上少许尴尬,寻了话题,“对了,你不是在德朗吗?我下午给你发了邮件,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他一边浑不在意地环顾屋内陈设,一边走到窗前观察什么,“我来江城有一段日子了。”
这是慕凝蓝不曾预料到的,不禁地一问,“你来江城有事?”
他双眸坦然,“为你。”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我担心上次新闻事件会给你惹来你避祸不及的麻烦。”
“过去了。”
他黑眸幽邃,眸底情绪复杂,“是我多虑,南宫藤行动很快将其压下,而且出手狠辣又不留余地,整个江城家家报道那次事件的娱乐媒体,不是被起诉遭受重创就是倒闭。”
她震惊。
那件事的后续情况,她并未作过多关注。
赫连城轻轻一笑,笑的饶有深意,“你对他了解太少。”
她不置可否。
她从不认为对南宫藤了解有多么深刻,一路走来,对他趋之若鹜,迷爱成痴,在她的眼里和心里,他便是她的全世界,又何曾深想过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记得徐子乾也曾说过与赫连城类似的话,她是这么回答的:他好,我喜,他坏,我受。
她不知道自己对他的爱是执念还是蠢傻?
不管是两者哪一种,路是她自己所选,历经荆棘磨难,自嘲一笑,送自己两个字:活该。
她话锋一转,“园林里全是保镖,你怎么进来的?”
“爬窗。”
“废话。”
他笑,“飞檐走壁。”
“……”她也笑了。
他的身手她见过,与南宫藤不相上下,今夜能轻易避开保镖上来,并不是难事。
“那你为什么今天不带我离开?”她好奇一问。
“我收到你邮件,第一时间赶过来,没作万全准备,我能飞檐走壁,你也能?”
“……”
她喟叹,手下意识搁在小腹,即使她有一身卓绝本事也不敢冒险啊。
赫连城垂眸,看了眼腕表,从迷彩裤袋掏出一个手机递给她,“这是卫星电话,通讯安全又不会被窃听,后天晚上等我通知。”
她接过卫星手机,有一种玩谍战游戏的刺激感。
“这个或许会用得着。”
他往她手里塞了一个迷彩小包。
她低头,正欲打开。
赫连城突然捂住她嘴,示意她别说话。
门外脚一阵步声响传来。
她一惊,他回来了。
赫连城身型一闪,移到窗口。
她慌慌张张地将东西藏在床头柜里,又快速走到门口。
门被推开,南宫藤站在门口。
她灵机一动,抬手关灯,给赫连城创造条件离开。
一股刺鼻的酒味铺面而来,南宫藤高大的身型压过来,她身子一歪,堪堪撑住他的重量,差点没闪了腰。
她恨得咬牙切齿,朝他后背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他趴在她肩头,薄唇一张一合,炙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脖颈皮肤上,浓烈的酒味令她胃里一阵翻滚。
她微微侧头,躲了躲。
南宫藤从她肩头抬起头来,摁了开关,灯亮。
他高大身型微微晃着,双手插袋,一双醉意迷离的眸子凝视着她,嗓音安静,“不是怕黑?”
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突然越过她,往房间里面走去。
她急忙转身,一脸紧张地看向窗口。
窗户半敞,纱帘随风飘扬,一切如初,毫无破绽。
赫连城顺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