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黄汝竟一直在芷芸轩,晚饭后就没出去了。
众人这才真的着了慌,到处找凌彩。
最后见到凌彩的人是于静贞,她说那天她从外头回来,恰好遇见凌彩出去,问她干嘛去她也没说,有些神神秘秘的。
她也没多问,以为是她去找黄汝竟了,这也是小情人之间常有的事。
还嘱咐她快些回来,因为要宵禁了。
凌彩的指甲里有血污,应该是反抗时抓伤了凶手,此外没有发现别的线索。
于是泊云夫子下令,命山上所有男子一律接受检查,查看身上是否有抓伤。
人们都被集中起来,苏好意和花芽他们站在一起,黄汝竟的眼睛猩红,像疯子一样。
众人都相信,一旦凶手被查出来,黄汝竟一定会上前撕碎了他。
“要查也得先查胳膊吧?”花芽咕哝道,一边把袖子挽了上去。
苏好意有些心慌,要是只看胳膊还好,就怕别的地方也要看。
那边的人群有些骚动,众人看过去,是松风岭的队伍。
“那边怎么了?不会真是他们的人干的吧?”花芽跳着脚往那边看。
黄汝竟抽冷子冲了过去,苏好意等人吓得忙追上去。
“不是我干的!”有人见黄汝竟过来吓得大叫。
是松风岭的欧阳春明。
他紧紧握着自己的袖子,一边往别人的身后躲:“真的不是我!我什么也没干!”
黄汝竟身材高大又在暴怒之时,一把将他抓了过来。
“别动粗!”欧阳春明高声叫道:“这里头有误会!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
可黄汝竟哪里肯听,他一手抓住欧阳春明的衣领,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欧阳春明的脸立刻变成了猪肝色,整个人蜷缩起来像一只大虾。
嗤嗤几声,黄汝竟将他的两条衣袖撕了下来。
人群中响起惊呼声,欧阳春明的两条胳膊上布满了抓痕,血痂凝固不久,明显是新伤。
“还说不是你?!”黄汝竟的声音像是要吃人。
“冷静些!把他打死了咱们就理亏了!”宇文朗下死力抱住黄汝竟的腰:“别逞一时之勇!”
欧阳春明如今有嫌疑在身,夫子们定然会审问他。
可在他还没认罪之前,黄汝竟若将他打死,就等于把落了把柄在松风岭的人手上。
这时疏桐夫子等人也过来让人把黄汝竟带到一边去了。
“夫子,我是真的冤枉!”欧阳春明满头大汗,满脸的鼻涕眼泪,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弟子昨夜不知怎么就昏睡在外头,醒来就有了这伤痕了。”
“谁能给你作证?”雪枭夫子问他。
“这……”欧阳春明傻了:“弟子实实的冤枉啊!”
他找不到人给他作证,更无法说清这伤痕的由来。
“张夫子,田父子,刘夫子,事已至此,只能先把他带走。”疏桐夫子向松风岭的三位夫子说道:“当然了,审问他的时候,咱们各处的夫子都要在场。”
“其他人的也得看一看再说吧?万一别人的胳膊上也有伤痕呢?”刘夫子开口了。
“那是自然,”泊云夫子道:“其他人都要接受检查。”
可是众人的胳膊都露出来之后并没有抓伤,虽然有几个人胳膊上也有伤痕,但却是其他的伤导致的,并且都已经是几天前的旧伤了。
疏桐夫子又特意交代,如果谁知道什么线索,可随时向夫子们禀告。
就这样,欧阳春明被带走,众人也都慢慢散了。
黄汝竟的情绪极不稳定,苏好意等人都陪在身边照顾他。
如此一来,她也就没回丹凤夫子的住处,司马兰台想要向她解释也苦无机会。
“你去我屋里歇歇吧,我看你精神不大好。”花芽悄悄对苏好意说:“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你若去饭堂,就给我带两个包子回来。”苏好意道:“我先去躺一躺。”
苏好意躺到床上却睡意全无,她脑子里一会儿是凌彩在亮宝台上侃侃而谈的样子,一会儿是黄汝竟眉飞色舞跟他们说自己喜欢那个小兔牙的姑娘。
不过一个月,那鲜活的女孩子竟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真的是欧阳春明吗?
苏好意心里有些怀疑,因为欧阳春明当初对王冬儿感兴趣。
而王冬儿和凌彩两个人,是两个无论长相还是性格都迥然不同的姑娘。
欧阳春明的口味会忽然变了吗?
还是说他这个好色之徒根本不忌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