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美人疯不动了[娱乐圈] 第5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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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珝和祁砚旌一起来到海边的码头,面前是翻腾的海水,再上前几步,能被拍到岸上的浪花沾湿裤脚。

这是整部电影的倒数第二场戏,剧情里尘埃落定,一切都按照主角程小雾的计划在走,伤害他们的人被判处死刑即日行刑。

祁砚旌饰演的警官盛阳却利用各种细节推断出了事情的真相,只是找不到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行刑的前一天,他找到程小雾,两人在海边进行了一番对话。

许珝离开会沾湿裤脚的码头边缘,在后面堆货的纸箱上坐下,祁砚旌站到他身边,演员就位灯光就位,场记打板。

夜晚海风缠绵,祁砚旌穿着灰扑扑的夹克插兜站着,街灯清晰地映出他的五官轮廓。而离他一步之遥的许珝,却完全陷进了阴影里。

“死者是你叔叔,明天杀害你叔叔的人就要被处决,你好像不是很开心?”祁砚旌像唠嗑似的随意开口。

许珝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扯来的几根草,来来去去编着什么,闻言头也不抬:“我看上去不高兴吗?”

祁砚旌点头,“不止不高兴,甚至相当低落。”

许珝手顿了顿,依旧不抬头,祁砚旌也不在意。

他转身向前走了两步,站到码头边缘,海面近在咫尺。

“调查这么多天,我有一点小小的想法,我说,你听,说得不好你别见笑。”

许珝没有回答,他便自顾自地说起来。

“凶器是一把瑞士军刀,两年前一波旅游团来玩,走的时候批发了这种刀当纪念品,于是整个码头只剩下一把,后两年也没有店家再进货。最后那把两个月前被便宜卖给了杜华强,也就是本案的凶手,刀遗落在案发现场,成了定案的关键性证据。”

“杜华强三个月前来到码头上打工,和你叔叔经常发生口角,所有人都知道他俩关系不好。”

他背对着许珝,许珝看了眼他挺拔的脊背,又缓缓垂下头。

“你说会不会有这么一个人,和杜华强跟你叔叔都有仇。从杜华强到码头不久就开始策划,先接近流浪的小乞丐,因为他为自己安的家里码头很近,可以清楚看到那两人的工作日常,而不被人注意。”

“彻底了解两人之间的矛盾后,只需要在时机成熟的时候稍加挑拨,两个都暴脾气很容易打起来。”

“案发当晚杜华强喝了酒,那个人想办法得到了杜华强一直带在身上的瑞士军刀。他知道杜华强喜欢小男孩,也缠上了码头上的某个小男孩,所以故意放了少儿频道,在杜华强离开后下班。他住的地方需要通过仓库后的小巷,从窗户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进来的每一个人,也能看到气冲冲找杜华强打架的,你的叔叔。”

他扭头看向许珝,海风把他衣角吹得翻飞不止。

“杜华强身强体壮,你叔叔虽然一身肥肉却不能打,腿还因为事故瘸了一条,完全不是杜华强的对手。——把人揍个半死再杀掉很费时间,只补刀却很快。从家里出来,杀人,再随便找家饭店诊所买个东西,不在场证明就无坚不摧了。你觉得呢?”

许珝手上的东西已经编好了,是只兔子,被他轻轻放到身边。

他抬头回视祁砚旌,扯出一抹笑:“怎么会有这种人呢,你们警官想象力就是丰富。”

祁砚旌来到许珝面前,“你叔叔十五年前坐过牢,罪名是故意伤人,被判了六年。侵害男童不能被判处强奸罪,只能以故意伤人论处。——而杜华强,到码头不久,就伤害了和你相依为命的弟弟程小霜。”

他深深地看着许珝,“六年,确实太短了,你都还来不及长大。”

许珝回以平静如深潭的目光:“你想说那个人是我吗?”

祁砚旌摇头:“我只是很抱歉,作为警察没能保护你们不受到伤害,也没能阻止那个人,再一次伤害自己。”

许珝眸光有很轻的震动,旋即深深地垂下头。他从兜里摸出一包烟和打火机,给了祁砚旌一根,自己则把烟喊在嘴里,只是海边风太大,火好几次都点不燃。

眼瞧着再这么下去闫崇平要喊卡了,祁砚旌伸出手拢在许珝面前,“点吧。”

有祁砚旌的手掌挡风,许珝很快点燃了烟,“谢了。”

祁砚旌在许珝面前蹲下,把自己的烟头和他的相接,星火碰撞也燃了起来。

许珝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烟圈把他五官显得朦胧。

他吸过这一口不再继续了,目光漫无目的地眺望黑沉沉的海面。

祁砚旌以为他会解释,哪怕是诉说,可他一个字都没有说。

一直到手里的香烟即将燃尽,他的视线才从远去的潮水中收回,落在祁砚旌脸上。

许珝眼眶微红,平静眼眸下是望不到底的绝望和痛苦。

“我只是在想……”他嗓音微哑,“小霜才十岁。”

“他读书本来就比别人晚,六年,他甚至还没上高中。只要想到这个我就……”

我就不得不杀了他。

我不想要他和我一样永远活在阴影之下。

话到这里说不下去了,也不能再说下去。

他再一次把目光从祁砚旌脸上移开,投向茫茫的海面,好像只有那里才是可以拥抱他的、没有恶意的世界。

“卡——!”

“很好,快回来休息一下!”

闫崇平拿着扩音器在远处大喊,张畅飞快抱了羽绒服来给许珝披上。

许珝在寒风里坐太久全身都僵了,在祁砚旌的搀扶下才能勉强站起来活动手脚。

“还好吗?”祁砚旌出戏很快,略含了些担忧地看着许珝。

许珝后期换了演法,没再熟练的使用技巧,而是彻底代入,将自己完全当做角色本人,这种方式相当消耗心力,入戏难出戏更难。

他反复深呼吸好几下,努力调整半晌,一直到回到休息棚里才勉强缓过来一些,冲祁砚旌笑笑:“没关系了。”

两人短暂休息了会儿,后半夜又将那场戏换了好几个机位来拍,结束时已经快到凌晨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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