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华:……
踏马这哪里来的疯狗!
他向来对动物们没什么好印象,因此也不大注意它们,便没认出来这其实是福福家的花花。
反倒是岑明一眼就认出来这狗是谁,拉了两下发现它不是真的要咬徐华之后就放了手。
没了岑明帮忙,徐华一下就被花花摁倒在地,呲着牙的大狗眼神凶狠,死死盯着他:“汪汪!”老实交待!
这一刻徐华突然福至心灵,意识到自己不能撒谎,否则就会被这狗咬。
于是他一咬牙,招了:“在王爱国家,不过是他邀请我的!那鸡也是他自己从我这儿借走的!他说他有用,我哪知道他是要拿去害人!还以为他是要去跟人斗鸡……”
哪知话还说完,刚刚平静下来的大狗突然又是一阵狂吠,“汪”地一口咬在徐华脖子上!锋利的犬齿陷进皮肉,呼吸相闻,皮肤将破未破的时候最是让人恐惧,引人无限遐想。
徐华脑子里闪过犬齿入肉,血液横飞的场面,当场就被吓尿了。
他闭着眼大喊大叫:“我招我招我招!是!是我想害苏芫,谁叫她男人害我在厂里丢了面子!我还被罚了半年工资!腿也断了!我儿子手也残了!所以我故意跟王爱国透露我有一只斗鸡,并且引诱他借鸡去害人!”
徐华吓破了胆,连顿都没带打的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交待清楚了。
话毕,他还十分委屈难堪又色厉内荏地补了句:“你你你你这是刑讯逼供!不合规矩的!”
哪知岑明听了这话,却只是赞赏地扫一眼花花——神情间分明是在说“好狗狗”。
徐华:……
就很憋气!人民公安就可以这样不管不顾地刑讯逼供吗?!
岑明:“呵,你最好老实点。这狗我可不认识,你没看刚刚我都拉不住吗?”
徐华:…………
我信你个鬼!
花花:“汪!”老是趴在人身上摁着也是很累的。
于是它矜持起身,乖巧蹲在徐华身上死死压着他,等着岑明的下一个问题。
“你这斗鸡是哪里来的?”
岑明:“啊这……”他脑子里倏地闪过张二麻子早上才来他家叮嘱的话来。
他有心说这是自己养的,可是看着旁边花花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以及随时要扑过来的姿态,顿时怂了。
“我,这,这有什么关系?反正斗鸡是我搞来的……”他是真不敢供出张二麻子,那人据说是在跟外地一个赌场老板做事,那人手段狠辣,他曾经亲眼看到过一个得罪过张二麻子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实在怕自己也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可是还不等他自我纠结完,身上的大狗又是一场狠厉的凶吠:“汪!”不招现在就咬死你!
徐华:!!!
然后还不待他反应,这狗就“嗷呜”一声张开血盆大口,重重一口咬在他的脑袋上!
当温热又略带腥臭的气息喷在头皮上,徐华顿感头皮发麻,汗毛直竖!
这时候,什么张二麻子的叮嘱,赌场老大的报复统统不翼而飞!
徐华再次竹筒倒豆子把自己如何用一个进工地的名额从张二麻子那换来一只斗鸡,然后对方又用那个所谓的赌场老板威胁他不可以供出他的事情倒了个干干净净。
听他说得痛快,花花颇为遗憾地一舔嘴唇,口水淋漓而下,流了徐华一脸!
徐华不由暗恨:您这是还不满?嫌我说太快没真的咬到我吗?
花花:“汪!”可不是!
然后扭身一跳,就依样从窗户里跳出去离开了。
徐华被气得心梗,别过头去不理身上的大狗,然后腆着脸看向岑明:“岑大队,那个,我既然配合您的工作坦白从宽,那么您能不能大人大量,好歹保护我几天?”
岑明一挑眉:“嗯?”
徐华搓着手:“这,我这不是那张二麻子说了,要是我招出他,肯定要被那赌场老板报复嘛?我怕……”
哪知岑明却是恶劣至极,笑着上前解了他的手铐:“那不挺好?反正你这罪拿到派出所,最多也只能判个监.禁三年五年的,我倒是希望那个所谓的黑老大来报复你,正好替痛失爱子的人出了这口恶气。”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道:“哦,你怕不是还不知道吧?枉死的小婴儿是无法进入轮回的,这种人,最容易变成恶鬼缠身。”
徐华:“!”
你、你你不讲武德!
他都快哭了:“不是说坦白从宽么?”
岑明恶劣挑眉:“呵呵,是从宽啊,就放你在家好好呆着。”
徐华有心再说两句,哪知岑明却是一把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斗鸡来源确定了,接下来就是要顺着张二麻子这条藤,摸出他背后的瓜,现在的岑大队长可没那个闲情去管徐华这个小人的死活。
再说了,他还有没有命等到那个所谓的“黑老大”的报复都还是两说,没见屋里还有个威风凛凛的大狗等着吗?
他走的时候特意没有喊花花,而是任由花花隐身去了暗处,似乎知道那条威风的大狗要干什么。
岑明一走,徐华独自在屋里担心了会儿赌场老大的报复,然后突然就开始收拾东西——不行,他得去外地躲躲!
不然万一被黑老大找上门,公安又不管他,他可真是担心自己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