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两下就把家里值钱的东西——什么手表,皮带……啥的全都扫进包里,然后又装了几套换洗的衣裳,出门就拉着被屋里动静吓到失声的徐小胖:“走!跟我出去玩几天!”
张玉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要跟他一起,哪知却被徐华一把推得坐倒在地:“滚!要不是你这个晦气女人,我怎么会这么倒霉?!”
说完,就拖着徐小胖匆匆走了。
他是故意留下张玉玲的,他想着如果家里人全走完了,那张二麻子来寻仇肯定马上就会追出来。
但是如果家里有个人那就不一定了,说不定对方把张玉玲一杀,心里就泄了愤,不会再管他了。
徐华不无恶毒地留下张玉玲在家,拖着徐小胖就去了汽车站买了张去县城的车票——他在县城有个亲戚,平常不常走动,去那边避避正好。
没注意到在他做这一切的时候,身后一直远远地有只黑色的大狗在跟着。
徐小胖倒是看到了,但是他被徐华拖得走得踉踉跄跄,走都走不稳,自然也没空去管它。
两人好不容易买了票,就头一个挤上车坐在了第一排,生怕走晚一步,就会被那个不知在哪里的黑老大冒出来结果了性命。
于是急于离开的徐华就没发现,他们上车没多久,花花也蹿进了车子底下。
徐华怀里抱着一只大包,在车上睡得昏天暗地,呼噜声打得震天响,周围的人均是嫌弃的瞪着他。
但是他毫不自觉,仍是闭着眼睛,拼命吹着九曲十八弯的可怕调调。
他坐的是司机后座第一排。
终于,前面的司机师傅受不了了,一脚踩了刹车喊他:“我说这位同志,能不能不要睡觉了?你这呼噜声吵得我实没法集中精神开车。或者你要是困,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等,等你精神一点我再出发。”
被吵醒的徐华眼一瞪正要发火。
哪知周围的乘客均是露出赞同的表情:“对啊对啊,同志,你这样实在太吵了,小点声吧。”
“就是,你这样谁受得了啊,出门在外,互相体谅一下吧,也不是要你一点声不发,就是小点声……”
“对对,你看你这不答应,司机也不走呀,大家都很急的,你不能因为你一个,耽误我们大家的时间。”
……
饶是徐华脸皮再厚,也难敌众口,于是很快拜下阵来,答应大家不再睡觉打呼噜。
司机这才满意回身,再次点火起动。
哪知车子却是“嗡嗡”两声,启动失败。
再试,再失败。
司机又接连试了好几次,都发现点不了火。
他赶紧下车检查,这一查才发现,他的点火线不知什么时候被咬断了,原本一直点着火倒还没事,刚刚一熄火,竟然就没法再启动了。
司机:“……艹!”
饶是他脾气再好,这会儿也终于忍不住把徐华给怨上了——要不是他打呼噜太吵,他就不会熄火,车子就不会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地方给抛了锚!
气得他当场就骂出了声。
司机把门一摔,气呼呼发了火:“都说了坐前面第一排的乘客要保持安静!你这样吵得我意外熄火,现在车子抛锚了怎么办!?”
徐华也不是个好脾气的,被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指着鼻子针对,这会儿也忍不住发了火,两人当场吵了起来。
司机也是个暴脾气,一言不合两人就开始拳脚相向,一顿老拳揍得徐华哭爹喊娘,旁边的徐小胖也尖叫不已。
最后还是周围乘客看不下去拉开两人,说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就看谁脚程快,回去买个点火线过来修车。
徐华感觉这一天干啥啥不顺,气得要死,拉起徐小胖就下车去说是要透透气。
众人本就讨厌他,这会儿见他黑灯瞎火的要跑到外头去也不劝阻,任由他去。
于是等徐华气呼呼走了一截之后,这才突然发现这四周围的天,咋这么黑呢?
他的心里顿时开始犯怵拉着儿子想要往回走。
哪知徐小胖却是突然喊了声:“大狗,黑色大狗!”
徐华一惊四顾,却见四下里空空如野,除了远处树林子里黑黢黢的灌木丛,啥也没有。
“哪有狗,小孩子不要瞎说!”他一巴掌呼在徐小胖脑袋上。
徐小胖委屈巴巴:“就是有嘛!”刚刚他看到那狗“呼”地一下跳到了远处,身上好像还跟着个白色的影子。
徐华听徐小胖说完,顿时感觉心里毛毛的:“咄!小孩子不要瞎说!哪有什么白色的影子?”
哪知他的话音刚落,耳边就听到一阵细细的,似乎是婴儿的哭声,但细一听,又好像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有呼呼的风声。
徐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脑子里突然冒出来岑大队走的时候那番关于枉死小婴儿的话来,他不由抓紧徐小胖的手闷头往前走。
哪知这时徐小胖突然往前一蹦:“啊!刚有什么东西抓我!”
徐华扭头一看,又是啥也没有。
儿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疯,顿时惹得男人暴怒,“砰”地一耳光扇在男孩脸上:“滚!”
徐小胖:……
委屈至极:“就是有嘛,在我脚脖子那里,勾了下,冰凉冰凉的……”
哪知他话音还没落,徐华就感觉自己的脖子处突然被谁“呼”地一下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