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子妗习惯食不言,低头慢悠悠咬一口汤包,美滋滋的吃着。
她吃东西慢,从来都是沉修霆等她。
他手上的读物换了,前几天看的新青年,这会儿开始看学生游街抗议的文章。
沉修霆与其他人不太相同,大多数人看了会大刀阔斧批判的东西,他从不发表意见,但他最是关注。
报纸翻页,沉修霆抬眸看她一眼。
对面的人,正埋头小口吃着东西,她吃得很认真,细嚼慢咽。
耳垂上是他这次回来为她带的礼物,一对淡水珍珠打磨而成的耳饰。
配她极好看,沉子妗长相温婉恬静,珍珠不会过于张扬,也不会显得太过清淡。
清亮的眸盯着靠近沉修霆那边的一盘奶油馒头,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一推,盘子被送到她面前。
于是,沉子妗夹了一块小馒头送到嘴边。
“呀,小姐今天这对耳钉真好看,戴上像画报里演电影的影星。”许姨刚打点好下人,从门边走过来时,就看见沉子妗耳垂上的那对珍珠。
花生粒大小的珍珠挂在她白嫩的耳边,那是真好看。
沉子妗浅浅道,“是哥哥送的。”
“司令的眼光一向是顶好的嘛,送礼物总能送进人心坎的。”许姨在一旁笑着附和,带着沪区口音,说话语调也轻柔温暖得很。
沉修霆抬眼,看见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耳边的东西,抿唇勾了勾嘴角。
她的笑也是极含蓄的,浅浅一抿算是笑。
看到这一幕,沉修霆眼角也含了笑意,她哭起来时可比现在厉害多了。
一双眸水光潋滟,泪珠接连往下掉,咬着唇别过头隐忍,眼眶红红哭得的,总叫他揪心。
她是这样的,与生俱来就有多愁善感的体质,情绪和想法都内敛。
她不愿说的事情,任谁都是问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