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2 / 2)

加入书签

“不如何,据我所知方家已将你除名,你一个死人,没有半点的利用价值,哪里来的底气肯定方太后会帮你。她要是真肯帮你,为何不让你改名换姓带一大笔银钱去关外享福。而是把你们母女丢在这穷山沟里,将来配给山里的庄稼汉子?”

方氏被他一问,想到这茬。

心里发凉,面上却还强作镇定。

“太后的心思,别人怎么能猜得透。过不了多久,我就能离开此地,过另一种富贵生活。若是神医不嫌弃,我愿重金请神医随行,照料我们母女的身体。”

柳宾常在江湖中走,哪里看不出方氏的做派。这女人果然心毒又不守妇道,她是在暗示自己以后不光是能得钱财,还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不可否认方氏确实有姿色,但是柳宾不是寻常的男子,闻言丝毫不为所动。

“收起你的算盘,你想算计到我的头上,还嫩了些。我不光是听得出真话假话,而且还能让别人吐真言。你应该尝过滋味,不知还记不记得?”

方氏愣住,猛然想起那日府衙的事情。

那时候的自己,就像鬼迷心窍是的,怎么痛快怎么说。难不成是中了这人的药,所以这男人是那死丫头一伙的。

她面色倏然阴沉,终于想通了原因。

“原来是你!”

“没错。”

“娘,你们在说什么?”郁霜清听得云里雾里,根本就不明白他们对话中的机锋。

方氏脸沉得厉害,一字一字挤出牙缝,“他是死丫头的人。”

简单的一句话,就令郁霜清回过神来。她不知郁云慈那日逃脱的内情,闻言立马想到死丫头能逃过一劫,是因为娘挑错了地方。

娘怎么能挑到死丫头的地盘,白白错失那么一个难得的机会。

看向方氏的眼神中,带了埋怨。

方氏顾上不女儿,心知今日事情难以善了。这人来者不善,又是死丫头的人,不知要对她们做什么。

“既然亮了底,何不索性爽快些。”

柳宾拍一了下掌,“痛快!你若是个男子,倒是比你大哥要有手段魄力。只可惜,你若走正道,就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哼,成王败寇而已,再说你怎么就能断定我败了。便是我败了,别人也讨不到好处。”

她话有深意,还带着隐隐的自得。

柳宾前两天刚被侯爷请去,给侯夫人把过脉,一听就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如此毒妇,真是枉为人。

“你是指锦安侯夫人的身体吧,你别忘了,我可是神医,且绝非浪得虚名。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没有我治不好的病,何况是阴寒之症。你放心,锦安侯夫人将来一定会儿孙满堂的。”

“你…”这下方氏的脸终于变了,那死丫头的身体是她最后一张底牌。自小她给死丫头吃的东西都是阴寒之物,而且她买通了大夫。那大夫告诉过她,死丫头以后想生孩子,除非遇到大罗神仙。

郁霜清听明白了,看柳宾的眼神淬了毒,“你为什么要治她?她本就该死!她的东西应该全都是我的…全是我的…”

“啧啧,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只可惜女儿比当娘的蠢了些,光学会你的毒没学会你的狠。你们这对祸害,再留在世间,只会残害别人。便是山野村夫,娶了你们都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今日本神医就替天行道,收了你们!”

随着柳宾话音一落,黑暗中出来几个黑衣人。

“啊!”

郁霜清又叫起来,一下子缩进床角,指着方氏道:“不关我的事,所有的事情全是她做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找她好了,不要找我!”

接着她又哀求方氏,“娘,女儿还年轻,我不想死!”

方氏全身如坠冰窟,先前娘家的所作所为令她心寒。可是再心寒都比不上女儿这番话,字字句句像刀子一样扎在她的心上,她心都死了。

“哈…不愧是我的女儿。可惜啊清姐儿,你注定要和娘一起上路,你别怕,黄泉路上娘会护着你的…”

“不,我不要死。要死你自己去死,不要连累我!”

郁霜清大叫着,就想夺门而出。

一道黑影比她动作更快,闪到她的身前,手刀下去,她立马软倒在地。

此地是一个偏远宁静的小山村,村里一共不过三十几户人家。时值夜深人静,村民们都进入了梦香。

这一觉全村人都睡得极沉,没有人听到一丝动静。

次日一早起来,才发现昨夜里发生了山崩。

倒是没受多大的灾,就是山脚下新搬来的那对母女遭了难。山崩塌滚下来的巨石刚巧落在她们的屋顶,砸出一个大坑。

那对母女睡在床上,正是巨石落下的位置。

两人被压在巨石底,早已断气。

村民们不知如何是好,还是村长机灵,七转八弯找到赁屋子的人。没隔一天,就有几人来给那母女收了尸,草草地葬在后山,连个墓碑都没有。

宫里的方太后得知方氏母女之死,连念了两声阿弥陀佛。

看来妹妹母女真是作恶太多,连老天都看不下去。自己有心保下她们的命,却还是被天给收了。

这些隐秘之事,郁云慈是不清楚的。

她只知道方氏和郁霜清在牢里畏罪自尽,初时还有些不信。以方氏的为人,不像是能自我了断的人。

心里疑惑着,过了几天,始终有些不踏实。

“侯爷,她们真死了吗?”

景修玄正立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练字,闻言冷着眉,“专心练字。”

“我不是担心嘛,方氏的亲姐可是方太后,方太后能眼睁睁看着她妹妹被处死?我觉得若是方太后想救她们,一定会用死遁的方法。你想啊,她们罪不能逃,再洗也洗不白,只能换一个身份生活。说不定,她们现在正在另一个地方,继续吃香的喝辣的。然后在暗中窥视着我们,瞅准时机来个报复,狠狠地咬我们一口。若真是如此,我们岂不是防不胜防?”

他眯起了眼,这姑娘想得一点不差。

若是自己没有出手,事情就如她所说。

“死人哪能再活过来!”

她嘟起嘴,“哪里不能活过来,改头换面而已,这样的事情又不少见。”

他垂着眼,盯着桌上的白宣纸,上面有两行字。看来这姑娘最近用了功,有了一些进步,比以前字体端正一些。

“我说的死人,就绝没有活过来的可能。”

声音冷清,掷地有声。

她立马放了心,他话里的意思,她能听得出来。言之下意,就算是有人让方氏母女假死,那他就让假死变真死。

“侯爷您办事我放心。”

纤手将狼毫一搁,情急之下不小心沾到砚台边上的墨汁。她一无所觉,转身捧起身后男人的脸,狠狠地亲一大口。

墨汁沾在他的脸上,像一道竖撇。

她低头捂嘴笑起来,那白玉般的小拇指上,染着漆黑的墨汁。

他立马明白她在偷笑什么,却被她的笑晃了心神。笑靥如花,美不胜收。

很快,她的笑声戛然而止,消失在他的唇齿之间。身体像是被人抱起,压在桌案上,发梢扫过墨砚,越发的乌黑。

天雷和地火一勾就恨不得相合,无奈血光之灾挡道,吓得天雷哑了声,地火灭了焰。

那大姨马都来了三四天,就是赖着不肯走。她不记得自己年少时经期是多长,但是现在的身体,看架式,没个把星期是完不了的。

柳神医给她开过药,这两天深色的血块出得多,一看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有多么的寒。

自那日打开心扉,身边男人暴露出狼性。正是热血方刚的年纪,时不时拉着她的手要纾解一番。可怜她的手酸得,没事就得甩上半天。

眼下还练了两张字,恐怕半点力都提不起来。一吻方休,他把她从桌子上抱起。身体紧绷,呈剑拔弩张之势,她岂能不明白他接下来会有的举动。

她可怜兮兮地伸出手,手指还虚弱地抖了一下。

“侯爷,我手酸。”

景修玄危险的眸子黯了黯,深长地吐纳着气息。

半晌,轻轻放开她,重新在桌案上铺一张白宣纸。

“如此,再写一张吧。”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