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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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贞进入内室后, 与成冰兰眼神一对, 微不可见地点头。成冰兰心知得手, 一想到要除掉两个碍眼讨厌的人, 挑眉一笑。

檀木桌上, 紫香炉燃着香。香味甚是好闻, 令人闻之欲醉。一位姑娘正在抚琴, 琴声高亢,甚至有些刺耳。另几位则围着神印,听着琴声, 如痴如狂。

成冰兰轻蔑地看着众女的神态,起身到香炉前,灭了香。重新放进另一种香料, 再次燃烧起来。

过了约半个时辰, 那弹琴的女子猛然一震,走了一个音。手指一滑, 差点被琴弦割到。她忙站起来, 口里一直说着献丑。

听琴的姑娘们渐渐回过神, 嘴中说着不在意。

再一看那神印, 似乎寻常得很。

成冰兰观人脸色, 忙请她们去外室。出了内室,有人发现不见郁云慈她们, 随意过问一句。元贞仙姑解释她们已先一步离开,让大家不必在意。

众人便没有再说什么, 就着菊花茶, 三两地说着话。

元贞本是时常出入内宅之人,对于如何讨别人的欢心很是在行。她侃侃而谈,时不时引用几句道经,愣是把一干姑娘们听得入神,忘记世间光阴,今夕何夕。

待半个时辰后,众人才意犹未尽地起身离开。

院子外面的贤王一直听到屋子里有女子说话的声音,虽然觉得时间久了些,却没有往其它的地方想。

待院门一开,姑娘们依次出来。他一直都没有看到郁云慈和卫青英的身影。

“景夫人和卫小姐呢?”

他冷着脸问成冰兰。

成冰兰一愣,惊讶地回道:“她们不惯与我交谈,早就告辞离开,想必已经回去了吧。”

“你撒谎,本王一直等在外面,根本就没有看到人出来。”

成冰兰嘲讽一笑,“殿下真是好雅兴,居然一直躲在院子外面听女人们说话。还专程等着景夫人和卫小姐,不知她们与殿下是何关系?”

贤王年纪小,身份又高,哪里听得了成冰兰的讥讽。

他握紧拳头,大喊一声,“所有人都不许离开,全部到前厅等着。”

那些姑娘还没有走远,本来看到贤王出现已经够吃惊,贤王还要把她们扣押,更是心惊不已。一个侍卫上前,引着她们去前厅呆着。

成冰兰冷若冰霜,这死小子的眼睛长得极为讨厌,特别那个她恨极的人。

贤王年纪虽小,然气场不小。他指挥一个侍卫去查看侯府把车有没有离开,再顺便让侍卫封锁国公府所有能进出的门。

最后他朝侍卫们挥手,“把她们给本王绑起来!”

“你敢!”成冰兰叫着,“你别以为自己是王爷就能为所欲为,你白当一个贤字。我既是你的长辈,又是待嫁之身,你此举是在毁我的名节。我若是豁出去不顾,去陛下面前告你一状,让文武百官都看清你的为人。你说,还会不会有人拥护你,那个位置还轮不轮得到你?”

贤王眼一眯,危险地看着她。

这个小姨,当真是不知死活!

“堵嘴,绑起来!”

侍卫们上前,成冰兰的骂声还未出口,就被破布堵了嘴。那元贞仙姑同样被绑起来,两人被侍卫拎着,丢在贤王的面前。

贤王已经进屋,坐在正中,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两人。

成冰兰呜呜出声,满眼的愤怒。

其他的侍卫则闯进成七的屋子,好一通翻找,不放过任何一处。完全不顾忌成冰兰是未出阁的姑娘,衣物丢得到处都是。

成冰兰眼里冒着恨光,这些人,一个又一个,都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无情!

侍卫们查得仔细,却根本就没有发现要找的人。赵显敢发誓,就算是自己曾有一时半会的失神,他的侍卫们好几双眼睛也不可能看不到活生生的两个人出来。

所以人一定是被藏起来。

“再找!”

侍卫们又重新开始翻找一遍。

前去门口查看的侍卫回来,凑近贤王的卫边,低语道:“侯府的马车和卫府的轿子还在,属下问过门房,没有人出去过。”

贤王早知会是这种结果,看成冰兰的眼神像看死人。

“你说,你把她们怎么样了?”他指着成冰兰,眼里冒着怒火。朝其中一个侍卫道:“你去把成国公府夫人及世子夫人请来。”

那侍卫领命而去。

另一个侍卫上前,扯掉成冰兰口中的布。

成冰兰脸色青白变幻着,突然面露委屈,捂着帕子哭起来,“殿下,您可不能如此诬蔑臣女,臣女好歹是你的亲姨,你怎么能如此对我…她们是自行离开的,有玉缨作陪,我哪里知道她们的去向?”

赵显不想与她纠缠,她上次害卫姑娘时,手段极为阴毒。此次为达目的,居然连景夫人和成家表姐都可以牺牲。成表姐是她的亲侄女,而景夫人则是她的外甥女。

她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便是后宫的那些女人,都没有如此狠毒的心肠。

他简直不想多看她一眼,极厌恶地朝侍卫挥手,“还是堵上吧,本王不想听她狡辩。”

成冰兰手僵住,帕子掉在手上,那刚才被遮住的眼睛露出来,哪里有半滴泪水?赵显越发的心塞,这到底是什么人?

母妃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

师兄交待给自己的任务,他居然没有看住人。若是卫姑娘再遇到什么事,他怎么跟师兄待?

范氏将将睡醒,看到柳氏在床前不停走来走去,抚着头问,“你怎么一直走动,晃得我眼都花了。”

“娘,你可醒了。”

柳氏赶紧上前,服侍她起身,“府里好像出了什么事,我看到殿下的侍卫把客人都禁在前厅,还封了府里的门。”

范氏心一突,“何时的事情?快…快扶我去见殿下。”

“娘,殿下已经派人来请咱们,人就等在外面。”

范氏心沉得厉害,“扑扑”地跳着,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婆媳俩出门,那侍卫走在前面,范氏一看是去成冰兰院子的路。两眼一黑,险些晕过去。她就知道,除了那孽障,府里没有人能作妖。

柳氏心里有了底,“娘,可是冰兰出事了?”

范氏沉着脸,没有回答。

进了屋子,看到坐着的贤王和绑着的成冰兰和元贞仙姑。范氏又一阵头晕,柳氏托住她的身体,扶她慢慢坐下。

贤王已上前,手伸在半空中。

“外祖母,您身子可受得住?”

范氏点头,“殿下请说,臣妇受得住。”

贤王坐下,将事情详细道出。一听完他的话,范氏身体一软,瘫坐在太师椅上。

别人不了解冰兰的性子,自己当娘的是一清二楚。冰兰自回府后性情大变,这样的事情是完全做得出来。

“娘,还有玉缨。”柳氏稳住心神,安抚着范氏,“说不定真是去了玉缨的院子。”

贤王沉默,刚才情急之下,他根本没有派人去成表姐的住处寻人。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看到一个人出来过,所以人不可能在成表姐那里。

既然柳氏存疑,他便派人去问。

结果,当然是没有找到人。

“快…快搜府…”

范氏缓过来,急喘着气。柳氏一听,忙召来府中管事,让管事命所有下人去找。范氏说了几个字后,气又喘起来。她心里清楚,事情可能比想象的要糟。

她瞪着成冰兰,这孽女哪里是诚心悔过,根本就是憋着后招。

也怪她大意,怎么就放心到不来看一眼。

柳氏心里开始慌神,眼睛不停地看着外面,希望看到有下人来报,说找到了女儿和慈姐儿。

范氏扶着她的手站起来,走到成冰兰的面前。人未站稳,弯着身子抖着手指着自己的女儿。一个你字哽在喉咙,半天问不出话来。索性抬起手,狠狠甩了成冰兰一个耳光。

一把扯掉成冰兰口中的布,“你说…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成冰兰捂着脸,眼含恨意,“母亲,您为何打我?”

“你心里清楚…快把慈姐儿和缨姐儿交出来。”

成冰兰手放下,那边脸颊上的红印子清晰可见。她冷冷一笑,“母亲在说什么,女儿听不懂?她们早就离开,至于去了哪里,女儿怎么知道?”

“你撒谎,本王一直在外面,根本没有看到一个人出去。”

“殿下会不会是眼花了?”

范氏直起身体,摇摇欲坠,她只恨得想立马掐死眼前的祸害。

贤王虽是成国公府的外孙不假,可他是陛下的亲儿子。看来是冰兰是猪油蒙了心,为报复他们,已经全然不管不顾。

这样的孽障…

范氏怒急之下,随手抄起桌上的茶壶,朝成冰兰的头上丢去。茶壶碎裂,茶水混着血水从成冰兰的脸上流下来。

她似感觉不到痛,抬手一抹,满手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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