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吗?”边策想,如果哪天老太太养的那些鸟儿要举办叽里呱啦毒舌比赛,那他一定要帮姜辞报名。
“当然不知道!你不许说!苏洛知道会疯掉的!”
“索然跟那个男孩儿呢,作为你最好的朋友,也不能知道?”
“三个月后咱俩要是没离,再说吧。”姜辞说这句话时视线不由自主地避开了边策。
“有本事你看着我再把这句话说一遍。”
姜辞耸肩:“没本事。”
边策轻嗤一声,说:“别人我不管,但这个叫安羽的男孩儿,半个小时内,你必须让他知道你已婚的身份和你的丈夫是谁,如果你做不到,半个小时后我会以女婿的身份向我的岳父岳母敬一敬孝心……”
“你敢威胁我?”
边策替姜辞拨弄好她耳边的湿发,“我只是想再给那个男孩儿一个机会,如果他知道你的新身份后还发生刚刚那种事儿,那就肯定是他的问题了。反正我特别信任我的妻子,她贪玩儿归贪玩儿,但是道德感极强,她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丈夫。”
姜辞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嘴硬道:“道德感强不强我不知道,但下次我会谨慎一点儿,绝对让你眼不见为净!”
除了边骋和边楚,姜辞没见过边策跟其他年轻人相处是怎样的情形。
她只记得最初他们俩交锋,他对她流露出来的那点浅淡的好奇心都是带着疏离感的。
眼前,苏洛和索然都十分愿意跟边策交流。
苏洛是取经的心态,边策却没拿出经验者的高姿态,他很有耐心也很细致地解答了苏洛提出来的问题,比当初他带姜辞时要更友好也更温和。
索然跟边策谈名家名作,谈时下最炙手可热的艺术藏品,边策聊这些话题时流露出他风趣的一面,索然越听越觉得她心里的边先生完全是被姜辞曲解后的形象。边先生明明就非常好相处。
安羽讨厌资本家,敷衍地跟边策打了个招呼后就拽着姜辞去玩帆板。
姜辞在鄙视自己是结过婚的胆小鬼后,拨开安羽的手,“他是我男朋友。”
“我知道啊。”
“他很恐怖的……”
“你是在暗示我要离你远一点儿吗?姜辞,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姜辞挠了挠头,“那我这么跟你说吧,刚刚我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是我看见他跟别的姑娘像我跟你这样相处,我做不到像他这样体面,我会直接炸毛。”
“你很爱他?”
这个问题太深刻了,姜辞不想轻飘飘地回答,她说:“我只是突然发现,我好像很久没有认真对待过一段感情了,我可能需要重新学习尊重和平等这两个词儿。”
安羽兀自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那就祝福你。”
“谢谢。”
姜辞回到聊天局时,边策正跟索然聊到艺术创作的灵感。
边策对索然说:“有幸被你画过两次,所以特别想知道,对于他人给予的灵感,你是怎么激发创作欲望的。”
索然微微怔住,看一眼姜辞,她脸上正上演“恍然大悟”这四个大字。
姜辞终于明白边策是如何得知她的秘密。原来问题出在那两幅画上。
“姜辞喜欢雪,所以我去年买那幅雪景回来是想送给她的,但那段时间她跟我闹别扭,导致我一直没送成。现在想想,得亏去年没送成,因为我是前几天才偶然发现,那幅画画的是我和别人,是姜辞记忆里的我和别人。”边策十分坦诚地解释了这段梗在姜辞心里的插曲。
他没有半句谎言。那本就是姜辞的视角、姜辞的记忆,姜辞的描述如果算二创,那索然的描绘便是三创。他心中的原景已然很模糊,又怎么会以寻常买家的心态一眼识别一副三创作品里的旧日故事。
姜辞觉得此人真阴险,他故意在画家本人面前解释,即把自己买画的动机摘清,又让画家不得不替他作证。
她虽不懂艺术创作,但她知道那幅雪景是索然借她口中的故事实践自己的创作技法,她和索然的想法都叠加在里面。
三创之后,故事的主人公是谁早已不再重要。
姜辞问边策:“仅凭两幅画的联想,就毁掉一座房子,是不是太不值当?”
边策说只有他亲手种下的玫瑰园毁掉有些可惜,但又补充道:“玫瑰是为你种的,只是种错了地方。”
“我根本就不喜欢玫瑰。”姜辞轻哼。
边策淡笑:“可你那天的裙子上有玫瑰花暗纹。”
她落在他车上的那幅画,画的是拍卖会现场的他。那幅画上除了有他,还有索然特地加上的姜辞的裙摆。
边策接了一通时间很长的电话。从露台返回房间后,他看见姜辞穿着睡裙趴在他的床上。
他觉得姜辞要是知道他在电话里听到了什么,未必还有跟他调情的心情。
但她看起来实在饥渴,他决定先喂她吃点甜的。
这个房间是姜辞买下的这栋民宿里,离前厅最远的一个套间,跟索然他们住的房间隔了半个院子。
这是苏洛贴心的安排,她知道姜辞今晚八成是要睡在这里的。
“这栋房子里有很多人。”边策隐晦提醒姜辞。他不太能接受在这样的环境里上演太亲密的戏份。
姜辞撑着脸看他:“你什么时候可以一进门就把我摁在门上……”
“如果你实在很想,我可以为你服务,然后请你回你自己的房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