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罗拉觉得比起松软的大床,阳光照耀下花香四溢的地方更适合阅读。她为了我能够重视弗拉基米尔的第一份礼物,花费不少心思。
可惜,她的努力注定白费,我宁可摆弄唱片,晒太阳,发呆,写日记没事找事情做也不去碰那些吸引力很强的书本。
现在湿漉漉地躺在泥水里,如果快些把它们拿出去晒,或许还存在一线生机。
“······我···”手指死死地打结,勾住,放开,我摇摇头说不出话。
伊莲儿将地毯的四个角拾起,把污渍包裹在里面抬走,接着更换了一张一模一样的新地毯。
阿芙罗拉正拿着手帕,小心地用它将书皮上的水分吸干净。
“扔掉。”弗拉基米尔不再等待,他淡漠地发号施令。
阿芙罗拉一愣,随即轻轻回答:“是。”她放下手帕,徒手捡起被污染的书籍,将它们放到一个纸箱里。
她将干净的书和我平时吃的糖果放到窗户边,腾出空间铺上新桌布。
“全部扔掉。”弗拉基米尔的眼神变得阴沉,他犹如在一口一口撕扯我的皮肤,用痛苦来报复我。
阿芙罗拉不敢忤逆弗拉基米尔,她的速度显著地加快,书本塞满了纸箱,她双手抱着箱子越过伊莲儿走出去。
我看着她们在一旁忙碌,愧疚的心情慢慢升起,仿若一根粗麻绳绕过脖子,一点点勒紧。
“其实···不用全部扔掉。”虽然不是我造成的,可如果没有我,它们还住在静谧的尼娜昂诺,而不是满身黑泥地被丢进垃圾桶。
弗拉基米尔不屑地冷哼,他又浮现出那种令人畏惧的笑容:“既然是你不需要的东西,就没有利用价值,那还留着它做什么?”
他仿佛对待情人般柔情细语,讽刺嘲弄的腔调格外渗人。
任何形式的拒绝都是对他的挑衅,他必须时刻警惕,镇压所有违反他的条律的人。
面对敌人的语言暴力,我选择······
“对不起。”当然是苟一步海阔天空。我低垂着脑袋,表现出真心反省,深刻检讨,永不再犯的悔悟。
“我知道错了。”
阿芙罗拉摆上一个新花瓶,将零食和其他七零八碎的小东西重新放回原位。
她的动作再轻,也不可避免地发出声音。琐碎的磕碰和摩擦声是一片静默中的异类,它扭曲着吊诡的氛围,有些刻意的和谐。
弗拉基米尔停下敲击的手指,他几不可闻得叹气。“没有下一次。”他大发慈悲地终止了高输出的冷气,幸好屋子里的暖气充足,阳光也不辞辛苦地继续照耀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