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出去吧,安德廖沙。”他从安德廖沙身后走出来,转身背对着我们。他还是三分轻松地语调,就好像只是随口建议,但他挡在安德廖沙身前,没有一点可以商量地态度。
阿纳斯塔西娅低低唤了一声。“尤拉。”这一声并不算和善。可能确定的是,她不想见到这个场景,于是她拽了拽安德廖沙的袖子,低声说了句话。
我的目光被这群人的身高阻隔,看不到阿纳斯塔西娅的口型,我看到她靠在安德廖沙的耳边轻轻耳语,她担忧的眉眼柔和地只看着安德廖沙。
唯一没有掺和进去的人是阿列克谢,不知道从哪里取了一杯红酒,他靠在门上,手搁在把手上,似乎随时就要离开这里。
香槟塔就算真得塌下来砸到我头上,给我带来不轻的脑震荡,这个结果也比现在的气氛好得多。特别是刚才的场景,我头痛地轻轻叹口气,不怪安德廖沙随便哪个人看到了都会想歪,他可能误会了什么。
“嘿!安德。”我从弗拉基米尔身后探出半个身体,他拉着我将我的活动半径限制在极小的范围内,“我没事的。”无法立即解释清楚,我自责地看向安德廖沙。
接着我看到了他的表情,他脸色苍白,俊美的脸庞此刻无比压抑,似乎承受了某种痛苦让他的身体都紧张的过分。安德廖沙没有说话,他的目光里慌乱和忍耐相互博弈,最后只是轻轻朝我点点头。
该死的,我再一次开始自责。我内心不停地咒骂自己的迟钝,安德廖沙是一个标准的贵族少年,罗曼诺夫这个姓氏承载的秩序与制度是马尔金存在的根本,他和尤拉一样,比起狂热的信仰更像是本能,他们会敬畏,拥戴我身前的这个人。
甚至他们和吉安娜没什么区别,不论是王权至上主义者还是传统的保皇党,只是极端和更极端的差别。
但我竟然忘记了,没有第一时间解除误会,让安德廖沙陷入痛苦中。“真的,安德廖沙,在门口等等我,我们一会一起回家。”我换上真挚的笑,羞愧差一点将我好不容易扯开的笑脸击溃。
“你确定?”安德廖沙立刻放松了些,抵触和挣扎缓解了一些,他屈服了可又再次询问,我在他满是忧虑的灰色眼眸中,维持了长久的笑容,重重地点点头。
弗拉基米尔的气息更加不稳定,狰狞从他的侧脸一闪而过,毋庸置疑他对安德廖沙很不满意,愤怒酝酿出浇不灭的火焰,随风而起燎原之势,弗拉基米尔将这股怒气化为不屑地轻哼一声,熟悉的感觉再次出现。
我飞快地明白了接下来他说出的话一定不好听,就在他即将开口前,我转动手腕张开五指,反手直接握住了他的手。
弗拉基米尔愣住了,他一脸茫然,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目光落在两个人交握的双手上。我不记得之前有没有主动牵起过他的手,但他错愕的表情说明这并不常见,震惊出现在他脸上,最后其他都消失了,他安静而沉默地注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