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姌在内心感叹了一句,凑过去看了看。
彭氏的身体抖的更厉害了,似乎是非常怕她——又或者说是怕白守仁。
于是,她不可抑止的心神失守。在写白敬廷已故妻子周氏,和白守仁的妾室燕氏,这两个地方,卡顿了一下。
那纸上写着。
白敬廷之妻周氏,病故。
白守仁之妾燕氏,病故。
没有延伸,俱无子嗣。
徐姌暗暗记载心里,再看纸张里的其他地方。
纸张密密麻麻,六七个主子延伸之外,全是妾室,泰半已故,“病故”二字密密麻麻,几乎令人窒息。
明明白府的男主子只有那么五六个,配着的妾,却就已经不止五十个了。
在后院的权力碾轧中,无数府墙内的人悲愤着死去,无数府墙外的人期许着入府。
而又一重悲哀的是,男主子之一的一个结发妻子,现在在列着丈夫的小妾,包括姓氏,包括生的子嗣。
这些感受,这些过程,徐姌都一一记在了心里。
一会儿后,彭氏写完了,李氏捧了茶给她喝。
彭氏把全部的心神都用在压住手随着身体颤抖的劲头上,完全忘了“抿茶”的礼仪,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喝完后,她这才觉得,自己因为紧张而干燥的喉咙,有了点滋润。
这之后,彭氏把纸吹了吹,待纸张上的墨迹都干了,递给徐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