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况且,我更想证明的是,她与此事并无干系。”徐长吟如实说道。或许她没有老练的识人眼光,但她并不愿相信那么柔弱似水的女子会害人。
齐和昌不语,半晌,他撇过头去,冷淡的道:“我想歇息。”
徐长吟起身,“这儿并无闲杂人等,你大可安心养伤。待你的伤好之后,此事再从长计议。今日你好生歇息,晚些时候,我会带膳食来。”
齐和昌未回头,也未出声。徐长吟顿了顿,举步走了出去。
徐长吟换了衣衫,从后门离开了幽和苑。
应天府热闹如旧,一路之上,她并未听到甚么燕王妃离家出走之言,想必朱棣封锁了此事。而他越是谨慎隐瞒,她就越需赶紧回去,以免多生枝节,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暮色蔼蔼,残辉斜映,一切似乎都笼罩在朦胧的淡金色中,详和宁静。
穿过街角,便是燕王府。她一路思量,不知朱棣见到她是恼还是喜,也不知他是否担忧她?不过,如果他看见那张“离家书”,想必是恼怒多于担忧吧!
她无意识的轻抚仍然平坦的腹部,既然当日明岳找到了楼英处,想必也与朱柠她们相遇了,而朱棣当也知晓了她身怀有孕。离燕王府越近,她的心情又逐渐复杂起来。一经回去,她再离开的可能性必然微乎其微。若不回去……她垂下眼眸,不回去,她能忍心让腹中骨肉没有爹爹?
燕王府前庄穆如昔,并未透出丝毫异处。
徐长吟侧身立于街角,望着巍峨的府门,叹了口气,提步欲走去。骤然,一阵马蹄声传来,随之就见一辆华贵的马车驰来。端瞧马车上的饰纹,她已知里面坐的是秦王府之人。她不觉缓下步伐,静静望向在府门前停下的马车。
不多时,一名婢女撂开车帘,扶下位弱骨纤形的女子,竟是秦王妃。徐长吟怔了怔,今日倒是巧了。眼下见到秦王妃,她的心情有些微妙。倏地,马车里又走出位雪簪云髻的女子、淡雅脱俗的女子,正是赏汝嫣。
徐长吟望着她们,心中困惑,她从不知赏汝嫣与秦王妃交好。秦王妃与赏汝嫣似是寒暄了几句,便又上车离去了。
赏汝嫣待马车驰远了,便携着容玉往府内走去。就在此时,府中走出一人,面貌英伟,满身雍贵,冷峻的面庞眼下却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不是朱棣又会是谁?
徐长吟心下怦怦一跳,情不自禁的就要提步出去,而转间她即望见朱棣温柔的扶起躬身行礼的赏汝嫣。他深幽的眼眸专注的落在她身上,眉宇间的怜宠纵是瞎子也能感受得到。徐长吟倏地觉得双眸一阵刺痛,提起的脚又落了回去。
并无人发现躲在燕王府斜角的她,而朱棣握住赏汝嫣的手,眉眼含笑的陪着她又往府中而去。
徐长吟怔怔的望着他们的背影,不知怎地,双足像是生了根,竟然一步也跨不出去,心头更是涨得发疼,比之前回在书房看见他们亲昵的模样更为令她难受。良久,她吁出口气,转身朝大街走去。
高阔的府门后,朱棣敛了笑意,微微顿足,若有似无的朝徐长吟方才隐藏之处望了眼,神情讳莫。
赏汝嫣但有所察,轻声问道:“王爷,怎么了?”
朱棣收回目光,淡淡道:“无事。”
回到东园,朱棣未让赏汝嫣侍候,去往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