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领着程靖寒进了毡包,卫兵不明就里,仍照指令守在了帐外。
平静的雁儿看着面目苍白的男人。他眼神复杂,呼吸渐渐急促,情绪在翻搅。
“他待你很好啊。”程靖寒瞥了眼她袖中金令,“怎么,是要我来服侍他还是你?”
雁儿无视他的讥讽,浅笑道:“若是我,郎君可还愿意?”
他猛地捏住她瘦削的肩头,抬手的动作牵动伤口,疼痛慢慢复苏,攥住她的手下意识地一抖。
他的力道不大,可她却觉得疼痛似涟漪自心间氤氲。
“诺敏的事是不是你?”
“是我。”她连一丝犹豫都不曾有,回答得斩钉截铁。
他眼神骤冷,呼吸不稳,手上加了力:“你竟如此狠辣!”
“殿下早应该知道的。”她淡漠道。
翕动的薄唇、起伏的胸膛,那曾流转情思万缕的眼眸中痛惜渐隐,从眼底浮起的是怒恨。彼时对她的恻隐、爱怜竟成伤人利刃,于皮肉上拉扯。
看他这般模样,雁儿难掩悲怆——世间究竟有多少无可奈何,又有几多阴差阳错?
“殿下又有多清白呢?您与其颠鸾倒凤、夜夜笙歌,难不成是真动了情?”她戏谑的语气里隐有拈酸挖苦之意,加重的语调听着甚为刺耳,给他心火平添一把柴。
他血气上涌,失控般一挥右手。雁儿感受到脸颊凉风一起,镇静地闭上眼。预料中的掌掴却迟迟未落。
待她睁眼时却见他满脸萧索,手滞于空。
她未有一言半语说错。
他才是那个递刀之人,她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他望向这个娇小的女子,伤口撕裂的疼痛使之剑眉轻蹙。
须臾沉寂后,雁儿被其骤然压倒,唇齿间填满他的气息。久违的温软让她失了力。两人愈吻愈急,她衣襟被扯开,男人的手游走在她的身躯上。
贪情、贪欲,妄念恣生。她衣衫半解,身体适应着男人的挑逗,一步步跌入迷离醉梦。
忽然一切戛然而止。程靖寒迟缓起身,垂头觑着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女子。
“你说得对。”他的指间夹着她的金令,满眼凉薄。
“然我终是错信了你。”恍惚中那桃花眸衔了湿意。
门外卫兵闷声倒地的身影在毡布上一闪而过。程靖寒俯身替她整理衣襟。她的眼前水雾弥漫,男人的面目模糊不清。
“你的穴道半个时辰内会自行解开。”临走之际,他补了一句。
毡帐外悉簌人声渐起,复又远去。雁儿从毡毯上爬起。
她单臂支地,食指默然触上软唇,仿佛还能感知他的余温。
他大抵是忘了自己内力尚未复原,如何点住武力远超于他的雁儿?
可唯有此,他才能相信金令是真的。
从始至终她就没打算同他一起逃离。
她释然一笑。
芳草不长绿,故人无重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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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历经几十章后,终于再次打到了郎君的pp,表示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