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既明原本松懈地站着,看见他出来后,立马绷紧了身体,看了过去:“言砚…”
言砚松了口气:“你站这儿干什么?”
裴既明薄唇轻启,欲言又止地看向言砚,半晌才道:“站岗。”
言砚想笑,但还是忍住了,他道:“这里风景一般。”
裴既明不语,直直地看着言砚。他什么意思?
须臾,言砚忍不住笑了,他走向一旁的台阶处,迅速扫了眼地上,嗯,不脏。
言砚坐了下去,裴既明还跟个闷葫芦似的杵在原地,言砚回头轻笑道:“愣着干什么?过来。”
裴既明犹犹豫豫地走了过去,言砚朝他伸出手,裴既明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言砚叹气:“手~”
裴既明坐了下来,将手递了过去,言砚打开随身药箱,摸出一瓶药,细心地给裴既明涂了起来。
裴既明认真地看着言砚,良久方道:“前几天,我话说重了,对不起。”
言砚动作微顿,半无奈半调侃道:“你也就只会道歉。”半分也不会改。
裴既明沉默了,言砚勾了勾唇角,温声道:“是我逾矩了,我当时醉了,不知轻重。”
裴既明脱口而出:“你为何还对我这么好?”
言砚挑起半边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言而喻,你说呢?
裴既明更自责了,言砚抢先开口:“我不喜欢你。”
“嗯?”裴既明觉得心脏猛地空了一拍。
“就如你在京口时那样。”言砚唇角带着淡淡笑意,回忆道:“我不会给你拒绝的机会。”
我不说喜欢你,你也就没权利拒绝我了。
这种说法…言砚心里一阵好笑,当时糖芋儿是怎么想的?
裴既明:“……”
“所以啊。”言砚收拾好药箱站了起来,抬起手在裴既明脑门上一掠而过:“别再躲着我了,想见我就大大方方地来找我,总盯着一扇窗户算什么?”
裴既明:“……”
言砚向他倾身,耳语道:“窗户有我好看吗?”
“没有…”裴既明脱口而出,然后连忙闭嘴了,偷偷看了眼言砚:“你何时发现的?”
“那么俊俏一公子站在窗前,想不注意挺难的。”言砚笑着打量裴既明。
裴既明看了言砚半晌,还是问了出来:“你和喻大人很熟吗?”
言砚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嗯,认识,好朋友。”
“他不好相处。”裴既明道。
言砚故意道:“是嘛?他对我挺客气的啊。”
裴既明心里一阵不舒服,还要故作淡定道:“嗯,看出来了。”
“是吧。”言砚得意洋洋道:“他还要请我吃饭呢。”
裴既明:“……”
忍住!忍住!他没立场要求言砚做什么。
言砚憋笑,云淡风轻地对裴既明道:“行了,你且忙着,我回去了。”
“不去行不行?”裴既明终是忍不住了,低声问道。
言砚严肃道:“怕是不行。”
裴既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嗯。”
“他请我师父,我不得陪着?”言砚轻笑。
裴既明:“……”被耍了。
言砚放声笑了出来,裴既明叹气:“你又这样…”
“行了,不逗你了。”言砚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我走了。”
看着言砚离开,裴既明心中的一个地方似乎渐渐明晰了起来。
言砚回去的时候看见孙百草正在收拾行李,他心一沉,不满道:“你又要去哪里鬼混?”
“我抽你我!”孙百草扬起巴掌,言砚迅速躲开。
孙百草哼了一声,继续收拾行李:“雍城那边突发瘟疫,我打算去看看。”
“吆!医者仁心啊。”言砚阴阳怪气道。
“砚砚,师父跟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孙百草停下手中动作,认真道。
言砚直觉孙百草说不出什么好话,敷衍地嗯了一声。
孙百草痛心疾首道:“你知道你为何情路不顺吗?”
“就是被你这张嘴给挤兑没的!”
言砚游刃有余地反击:“我还能挤兑回来,你信不信?”
“少扯淡,边儿上去,别挡着老子收拾东西。”孙百草急吼吼道:“还要趁沈一流儿的车呢。”
言砚抱臂站向一旁:“他也去?”
“嗯。”孙百草如实道:“他说突发瘟疫,必定有鬼,说不定是人投毒所致,所以才想去的。”
“哎师父,是不是你说去之后,沈前辈才一定要跟去的?”言砚揶揄道。
孙百草一愣,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