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肯定是听过的,但应该不是太重要的人物,打得交道也不多,所以一时半会对不上号。
正想着时,门已经开了。
并没有灯光,只隐约可见两个模糊人影。
虽然看不明白来人手中拿着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两人手中都没有被褥。
看着这两个一闪而过的身形,陈辰脑中陡然灵光一现。
声音与身形对上号了!
这两人根本不是什么差役,而是李显年的那两个随从!
在他意识到此的时候,门已关了起来,屋内继续漆黑一片。
那两人已经走了进来。
这两人身为李显年的随从,能从差役那里拿到钥匙并不稀奇。
深更半夜的……想要干吗?
还用说吗?
陈辰心中一凛。
今晚的事果然没这么简单,原来李显年与张家勾结到一起了。
可……李显年脑子有这么好使?
打死他他也不信!
于是他的脑子中蹦出了两个字。
刘轩!
刘轩想要借张家以及李显年的手弄死他?
来不及细想了,无论是不是,这两人都肯定是不怀好意。当务之急,是得要保住性命!
在门才关起来的时候,陈辰便已拨出袖间的匕首,借着记忆中的方位猛得跳了起来,然后飞身扑了过去。
他扑过去的时候,那二人正开始嚣张大笑。
房间极小,扑过去的他瞬息便至。
可惜房里太黑了,他只能记着先前的方向扎向其中一人的胸口,可那人不经意间稍稍动了些位置。这样一来心脏便扎不中了,而是扎中了胳膊。
扎中后还顺势向下一拉。
一个嚣张笑声才出口便戛然而止,片刻后如杀猪一般嚎叫起来。
陈辰拔出匕首,正准备刺向另一人的时候,只听到呼得一声,紧接着便是脑袋剧痛,一声闷哼后身子一软,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就此生死不知。
一棍中脑袋,再强悍的人也受不住。
若是陈辰晕过去还算幸运,这等情况未当场毙命已经算是老天开眼了。
被匕首刺中胳膊那人仍是撕心裂肺的嚎着,另一人急忙捂着他的嘴。
“不要命了么!被差役听到可怎生了得?忍着点,赶快做正事要紧。”
……
片刻后,一人捂着胳膊,一人扛着一个大麻袋偷偷溜出了衙门。
衙门仍是如一只沉默的怪兽。
雨仍在哗哗下着。
捂着胳膊那人流了很多血,一路留下点点殷红。不过在走出建筑后,再次落下的殷红便瞬间被雨水冲散,再也难寻踪迹。
……
……
这一夜于孙小妹而言是一个不眠之夜。
从早上开始,她就发现自己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不过这等玄乎事可作不得准,大伙儿都在忙,她也不敢没有根据的嚷嚷,只能自己一个人受着。
所以她的心神是很恍惚的,就连这几天固定的“每日三问”都忘了两次。
直到晚上回到家后,她终于觉得,一天快要结束了,应该是自己杞人忧天。
可没想到的是,刚把这层心事放下,便听咄得一声,在拿到那支箭和示警的那三个字后,她顿时联想到自己这一天的异常,于是再次惶恐不安。
等到再后来,陈辰被差役以酿私酒的罪名带走时,她已经近乎于绝望了。
其实她也知道,陈辰的罪名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她总觉得陈辰可能会在衙门里遇上些什么,但却又无计可施。
所以在陈辰被带走后,她一直在堂屋里走来走去,一刻不得安宁。
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陪着她。不过她知道轻重,便将小倩主仆以及小梅小兰都劝走了,只留下刘小满与二憨二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严重,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因为她总是会恍惚想起当初陈辰诈死时那具无头尸身的样子。
那次虽是诈死,但带给她的伤害仍是历历在目。
刘小满和二憨都温和劝过她,劝了她很多,从陈辰的本事到这所谓的酿私酒的罪名都劝过。可却都没用,她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她自然是想要去衙门一看究竟的,甚至还想到要给陈辰送些吃的和被褥过去,可是刘小满却拒绝了她。
刘小满说,这半夜三更的,哪有给被关押的人送东西的?连给你开门的人都没有,你送给谁去?
而且就算喊开了门,也不可能让你进去的啊。要知道送东西只能白天送,人家怎么可能为你破例?这可是砸人家饭碗的事。
小妹觉得刘小满说得有道理,她是病急乱投医了,可是什么都做不了的她急啊,只能烦躁的走来走去。
她甚至已经打好主意,今夜不睡了,等到天一亮便去看看他,如此才能让她放下心。
就这么不知过了多久,反正雨一直下着,她一直走着,刘小满与二憨一直陪着。
忽然间,门被人拍响了。
拍得很重,拍得很急。
二憨急忙去开了门,小妹顿时觉得心像提到了嗓子口。
这么晚了……不会是他出了什么事吧?
她才想到这句话,来人的一番话已让她嘤的一声,就此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来得人是冷锋,已经全身湿透面寒如铁的冷锋。
“看管钥匙的差役失踪了,最终在茅房里被找到,发现时已被人打晕。而且身上挂着的一大串钥匙也没了。一番排查后,发现钥匙落在关押陈辰的那间房前。
那扇门被人开了,陈辰已不见了踪影。屋里有搏斗过的痕迹,地上有一把匕首,还落下很多血,一路流向衙门外。
陈辰脱下的蓑衣仍摆在墙角,所以综合判断……陈辰应该是出了什么事,衙门已全力追查,家属需先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