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千贯其实是有用处的,我是想着希望王大哥能拿这两千贯去帮我找几个人。”
王昌这才算明白,原来这两千贯不是给他的……
于是他擦着额头讪讪笑了笑。
陈辰便看着他继续道:“我有一个对头,很大的对头,王大哥也是与其打过交道的,便是那刘家,当初在人市街强逼小梅小兰的刘家。请王大哥帮我寻的这几人,也正是要对付刘家时所用。”
王昌的神情疑惑起来,因为他所认识的人都是底层那些穷苦到不能再穷苦的百姓,这等神仙打架……他们这等人除了帮忙吆喝几声、在道义上表示支持之外,何德何能有插手的资格?
但陈辰既然如此说,显然有他的用意,所以王昌想了想,然后道:“那刘家丧尽天良,如今公子打算替天行道,王昌实在佩服的很,只是……那刘家实在凶恶的很,公子可得谨慎些。”
陈辰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弯着。
“王大哥说得对,那刘家丧尽天良,人人得而诛之。有一句古话叫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小梅小兰是隔三岔五便回来的,想来王大哥也知道了我先前被人暗害险些丢了性命的事,现在虽然命保住了,但这双脚直到如今仍然不利索。
暗害我的人便是刘家,其实我与他家早就不对付,一直暗刀暗剑的斗着,也斗了好几场。如今加上暗害我的事,这局面啊,便被推到不得不摊牌的地步了。
王大哥顾虑得对,与这等人家对上自然得谨慎再谨慎,所以我这些日子一直在谋划,如今谋划得都差不多了,我觉着……大概……或许我便是那大伙等着的那带给刘家报应的人吧。
这一次,我要让刘家家破人亡,至少也要让他家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祸害百姓的机会!
具体的谋划我就不细讲了,目前的情况是,我还需要几个人。想来想去,这个事还是王大哥做最合适,所以便大半夜的前来打扰了。”
王昌急忙点了点头。“公子但讲无误,若有王昌能出力之处,必将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陈辰呵呵笑了笑,摆着手道:“还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其实就是找几个人去衙门击鼓鸣冤而已。”
“击鼓……鸣冤?”王昌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对。”陈辰的指头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着。
“击鼓鸣冤,但不是真正的鸣冤,而是诬告,用诬告来隐藏最后的杀招。
不过这说起来似乎很简单,但其实不简单。首先是身份,我要的击鼓之人是真正的穷苦人,且是口碑不错的老实人,就像王大哥这样的。
因为人都是同情弱者,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旁人迷惑以及同仇敌忾的心理,才能给官府压力,让其在最终杀招出现时不敢徇私,转而重击刘家。
其次还是与身份有关,比如去状告刘家欺男霸女,那么告状之人总得以前家中出过这码事才能去告吧?再比如状告刘家巧取豪夺,那么这户人家总得曾经小康过、也确实被人巧取豪夺过,才能似是而非吧?
每一项罪证都需要一个有实际经历的老实穷苦人,不瞒王大哥,这样的人我确实不好找,即使找到也不敢用,因为彼此全无信任,万一把我卖了岂不是满盘皆输?
王大哥是值得信任的,你找到的人想来也是值得信任的,所以我便来了。
可是诬告是要负责任的,可能会蹲上几年大狱,至少也会吃几十大板,所以这两千贯便是给愿意出面的人的酬劳。
若是吃了板子,我觉着无论是蹲大狱还是打板子,有这两千贯分一分还是划得来的。至于诬告他人带来的良心谴责……对付那丧尽天良的刘家还讲什么良心?不管白猫还是黑猫,只要能捉老鼠都是好猫。
同理,不管什么手段,只要能把刘家扳倒都是好手段。最后刘家轰然倒塌的时候,不仅不会带来良心上的谴责和名声上的损失,反而会被他人视为扳倒刘家的英雄。”
王昌情不自禁的长长哦了一声,搓着手道:“怪不得……怪不得这两天有些关于刘家的风言风语传出来,原来是公子在背后施展。”
顿了顿后,他继续道:“王昌明白公子的意思了,承蒙公子再造王家之恩,也承蒙公子为文州百姓除害的心思,公子不用担心这人选的问题,这件事包给我王昌了。
我明天就出去筹划,保证不耽误公子的事。”
陈辰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对着王昌抱了抱拳。
“如此便先谢过王大哥了,也请王大哥跟愿意的人说明白,如果挨了板子,所有医药费损失什么的我全包。
若是因此入了狱,待刘家事一了,我也会尽力去捞人。
若是最终两千贯不够分,还可以让小梅小兰带话给我。”
王昌摇着头搓着手笑了笑。“公子言重了,两千贯这么多……足够了!
我找得都是实诚人,不可能拿狮子大开口讹我和公子一把的的。
钱不好挣啊,两千贯足够了,莫说只是挨板子蹲大狱,怕是拿来买命都能买到,所以公子但请放宽心。”
陈辰再次向王昌道着谢,随后又与王昌详细说明了要求,谈了好一会后,终于带着人离开了王家。
王昌与其妻一直将陈辰等人送上马车,再看着马车消失在视线中后才回到了屋里。
回屋后,一直未怎么说话的王氏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当家的,你觉得这事儿能成么?”
王昌不以为然道:“成不成的咱们不操这个心,恩公既然如此做总归有几分把握。再说了,以恩公对咱家的恩情,即使明知不成也得帮他做啊。”
王氏嗔怪的看了丈夫一眼,跺着脚道:“你想哪去了?我不知道恩公的恩情啊?我问得才不是这个。”
“那你问得什么?”王昌狐疑道。
看着妻子的表情,王昌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啊……原来你说的是两个丫头的事啊……”
“你以为呢?”
王昌嗒了嗒嘴,想了想后摇了摇头。
“我觉得难,丫头不是跟你说过恩公多少次未过门的妻子的么?看起来便是先前拿钱给恩公的那个娘子,你看人家两千贯拿出来跟一张废纸似的,即便是要纳妾也看不上咱们家这两丫头啊。
所以啊,要我说咱们就把这心思断了吧,别弄得最后不仅被人笑话,也弄得恩公为难。”
王氏没有说话,只是长长哎了一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