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有据,不违祖宗之制,符合法礼,如此甚好!”
灾民的安顿符合营缮制度,灾民的田地分配也符合传统的土地所有制,对于程处弼的心思缜密,武士彟欣然地点了点头。
一切都符合礼法,按照规章制度办事,这样就不会被人诟病,也不会破坏荆州的政治平衡,程处弼确实让他无可挑剔。
“既然都督大人赞同,在下就安心了。除此之外,在下还有一言以述都督。”
程处弼冲着武士彟点头笑道,既然这件事情武士彟与自己达成共识,那么就可以继续说下件事情了。
“贤侄请讲。”
“在下此策若成,则灾民必然安生,在下安抚使赈灾之任,虽然经时日久,但已算初有功成,可圈可点。”
程处弼深沉呼吸,平心静气地对望着武士彟,一字一顿,但中气浑厚,声音清亮的说道。
“今都督身体安康、精神矍铄,至于之后,在下适时将荆州军政两权,交还于都督!”
程处弼的声音如雷贯耳一般,震得武士彟的双眸瞬时暴胀,紧盯着程处弼,呼吸迅速加快,急吸急呼,就是双手也抖动不停。
但武士彟毕竟是武士彟,是由商转政、奇货可居又经历隋末乱世与大唐宫斗的老狐狸,很快地就将双手收于袖中、放归椅下,脸上的惊愕也马上变幻成笑容,摇头反口道。
“不,不,贤侄代天巡狩,贤侄即天命,老夫牧守荆州是为人臣,岂可失礼,不知尊卑!”
但武士彟那双精明的眼睛,却从未离开过程处弼的面庞。
要说哪个当官的,没有丝毫对权力的欲望,那肯定是假的,要是没半点欲望,还当什么官,早做闲云野鹤,归隐山野去了。
更别说,武士彟这样一位与吕不韦经历神似的官员,有着登居朝堂、位列辅宰的雄心,而且他还蛰伏了这么久。
但就是蛰伏,他这颗不甘寂寞的雄心,也时时刻刻关注着荆州政局一举一动。
如今身体痊愈了,荆州形势又一片大好,他当然想要重新掌权。
只是,他也同样不确定,这是程处弼对他的试探,还是真心之言。
“都督此言差矣,在下之安抚使不过于赈灾之时之虚职,又恰于都督逢病蒙陛下垂怜故暂代都督署理荆州军政,都督大病得愈,在下本该重新归政于都督。”
武士彟掩饰得很快,但露出的马脚,却被程处弼迅速地捕捉,惬意一笑,双手抱拳,趁热打铁的说道。
“在下之心赤诚,非是试探,还请都督勿再推辞!”
武士彟有意接受,自己也有心推出,你情我愿,何乐而不为!
“如此,老夫多谢贤侄一片美意了!”
武士彟注目了程处弼良久,确定程处弼清澈的眼眸中,只有真诚,没有其他的政治目的之后,方才喜笑地答复道。
“哪里,是在下应该多谢都督之帮助才是!”
程处弼也是喜笑相对,高兴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等房宅和土地都清理出来、也对钱粮进行核算之后,在下再将方案交由都督审阅并请都督审查对灾民的安置。”
“贤侄实在是有心了,老夫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