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窍生烟的李二陛下愤懑地指着房玄龄,又是喷口连声。
“微臣是戴罪之人,不敢胡言乱语,混淆圣听!”
房玄龄佝着身子,沉闷的答了一句。
他哪里能说话,他能说什么话,就算现在的李二陛下已经没有之前的勃然怒气,但他还是不能说话。
确实如他自个所说,他是戴罪之人。
他的妻子卢夫人出自范阳卢家,他的女儿嫁给了荥阳郑家的郑仁恺。
他与这四家当中的两家,有着怎么说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姻亲关系,这让他怎么回答,怎么回答都不合适。
说没有这样的情况吧,但证据确凿,说确实有这样的情况吧,但不管是他娶妻还是他嫁女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这般的情况。
更重要的是,他的心里非常清楚陛下的心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陛下并不是真的在乎这四大家族嫁女所要索取的高昂聘金,都这只是一个苗头、一个理由而已。
一个陛下想要向七宗五姓之首的那些山东传统显贵世家发难的理由!
“你......你这是要气死朕,你还不如不说......”
房玄龄这一句话,直接让李二陛下的气给塞住了,半天李二陛下才长呼了一口浊气。
“喏!”
房玄龄也不打紧,也就真的不说话了。
“你......朕真的要被你给气死了!你不说就不说吧,朕也不说了!”
被房玄龄这一搪塞得,李二陛下是真的快要气炸了,牛脾气也犟起来了,和个傲娇的小孩似的撇过头,也不说话了。
这一对贞观明君、贤臣,就和小孩子闹性子似的,你不看我,我不睬你,都不说话,在两仪殿里安静地僵持着。
“玄龄!”
最终,还是泄了气的李二陛下翘着嘴,带着歉意,率先打破了僵局。
“臣在!”
房玄龄第三次作揖行礼,一如此前。
“朕打算编纂一部书,之前那些个世族门第全都不作数,由朕定下标准,对天下世族重新进行排序,你看如何?”
见房玄龄回话,李二陛下一下子来了精神,兴致盎然地说道。
“微臣是戴罪之人,不敢胡言乱语,混淆圣听!”
房玄龄的眼眸瞬时变得狭长精细,但很快地便回圆,言辞与之前相同,但语气却非常坚定。
“你......”
李二陛下怒瞋着虎眸紧盯着房玄龄,憋平了勒紧口喝了一声,定住几秒后,松懈下来,垂着脑袋不在看房玄龄,叹息着朝着房玄龄扬了扬手。
“算了,你下去吧,朕自个琢磨琢磨......”
“喏!微臣告退!”
房玄龄淡然地行礼告退,慢慢退出了两仪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