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话,李治是按照国家法度和历朝惯例来言的,再加上李二陛下的鼓励,并没有什么很紧张,说得很稳当。
李二陛下平静地点了点头:“说完了?”
“可......可......”
但李治的话并没有说完,说到下半段话时,他的眼睛又垂下去了,不敢看李二陛下,舌头也直打结。
“可什么?”
李二陛下追问并进一步的鼓励道:“稚奴你大胆说,你说错什么朕都不怪你,言者无罪。”
“可儿臣更以为,若是父皇若真赐死皇兄,母后必将肝肠寸断!”
这一段话,李治基本上可以算是吼出来的了。
因为速度过快,李二陛下似乎还有些没听明白,可李治却已经在李二陛下给跪了,并诚恳地向李二陛下央求道:
“母后身为国母,不能向父皇央求赦免皇兄之罪!儿臣斗胆,请父皇看在与母后多年伉俪情深、看在父子之情的份上,免除皇兄死罪吧!”
“稚奴仁厚孝悌,果然深得朕心,你且起来。”
李二陛下这下听懂了,也高兴了,躬身抬起双手,将地上的李治扶起,慈爱的说道。
“只是太子之事,于国干系甚大,非是朕所能专断,你可明白?”
“儿臣明白。”
李治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跟在程处弼身边学习,也在御史台待过,他了解过不少关于律法的知识和案例,远的不说,就说他五哥齐王李祐,那不也是造反而死。
不过,师尊曾经告诉过他,他大哥和五哥的案子并不一样,他五哥更严重地是弑师和杀害朝廷命官。
李二陛下和笑着拍着李治的肩头:“好吧,你先回安仁宫去,告知你母后,切莫让你母后为朕担心。”
“儿臣明白,儿臣这便告退!师尊,小治告退!”
李治点点头,向李二陛下行了一礼,而后又向程处弼再行一礼,方才向殿外走去。
就在此间,从殿门边传来一声吱呀,然后就是李德全的疑惑声。
“魏王殿下?魏王殿下,您怎么......魏王殿下、魏王殿下......”
再来就是李德全的连声惊呼,还有就是一阵慌乱奔走的沉重脚步声,显然那脚步的主人质量不轻。
李二陛下蹙了蹙眉,但此刻他的重心却不在这件事情上,而是笑看着程处弼:“贤婿,你可是教得稚奴不错呀。”
“岳父大人,非是小婿教得好,而是晋王殿下,天性仁德,敦厚孝爱。”
程处弼没有邀功,而是谦逊地将功劳都推到李治的身上。
自己夸不夸功都不重要,只要李治做好了,以李二陛下之睿智,自然会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也是如此,稚奴这孩子,打小就非常的仁孝友爱......”
李二陛下也欣然与同地点头赞赏,确实同程处弼所言,李治从小就是宽厚仁孝的人。
不过,下一秒,李二陛下的神色就立马晦暗起来,摇头晃脑,连声唉叹:
“可你说说,同样是朕的儿子,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一个求着朕赦免太子,另一个却恨不得除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