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被吓了一跳,惊吓之后便笑了起来,伸手狠狠捶了徐慨一拳头,“...你走路没声儿呀!”
冰山脸融化,徐慨笑得很温和,“特意走路没声的,害怕惊醒了你家老太太。”
终于不怕惊醒他那笑面虎大舅哥了。
大舅哥入洞房去了。
哪有空管他呀。
徐慨说着便坐了下来,看院子里一片狼藉,红绸红布铺了满满一地,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笑道,“都说今天广进伯的婚事很热闹,白天来不了,晚上总要来讨一杯喜酒喝吧?”
徐慨倒是想来。
只是为避嫌。
他和含钏如今还未成亲,本该避嫌。
且皇家今日只有女眷前来,他一个成年皇子独身而往,总是不合适的。
含钏见徐慨说是讨喜酒喝,却只给自己倒了盏茶,想了想弯下身子从椅子下方掏了壶没喝完的卢酒,问徐慨,“喝吗?这酒还成,味道比较清雅,浅浅喝两盅,明儿个也不影响你上朝。”
徐慨笑着摆摆手,“留着吧,等明年初春喝。”
明年初春,是他们的婚期...
含钏想笑,可心里记挂着左三娘有些笑不出来。
徐慨敏锐地感知到自家小姑娘情绪不太好,笑敛了敛,“...今儿个有不好的动静?来的客人不长眼睛?还是出了纰漏?”徐慨掐了掐小姑娘的脸蛋子,笑着哄,“说说看吧,我没帮着你解决,至少能听一听你抱怨不是?”
含钏一下子笑了起来,拍了拍徐慨掐脸的手,想了想,她实在是找不到人说话了,便絮絮叨叨地将今儿个傍晚的事儿说道出来。
“...落水不醒,我是知道几分的——人是要嘴对嘴地呼气,还要摁压胸口,才能救回来,否则那口水一直呛在喉咙里,人是不可能醒过来的,搞不好还会窒息而死。”
这是含钏之后说话狠戾的原因。
尚家哥哥至少嘴对嘴呼了气,至少摁压了三娘的胸口...
含钏叹了口气,“...也不知此事如何善了,若尚家哥哥真的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就算三娘哭、难受、执迷不悟,我也一定要劝解她尽早相看、早日定亲...”
可不能再等了!
第四百四十章 过桥米线(上)(两更合一)
(最近估计都是两更合一,懒得想断章了哈哈哈)
含钏絮絮叨叨说了大半天。
徐慨眯着眼静静听着,时不时点点头,示意含钏说下去。
等小姑娘说完,隔了一会儿,徐慨才蹙眉问了一句,“今日之事,你觉得是人为?还是巧合?”
含钏怔在原处。
什么人为还是巧合?
自然是巧合的呀!
难不成还是老左自编自演的一出大戏?
等等。
含钏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到了,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徐慨。
她这颗脑子罕见地转得飞快。
恰好老左就要去泛舟划船,恰好齐欢鞋袜就湿了,恰好船就沉了,恰好一整座湖心小岛上就只有尚家哥哥在...
必须要有四个恰好,今日之事才成立。
含钏不太懂算算数,却也知道,同时四个巧合出现的几率,实在太低了。
小姑娘脸上惊惧又慌张的表情成功逗乐徐慨。
徐慨身形向后一靠,手撩了撩桌上做工精良、用料考究的红绸缎子,摸在指腹处有种滑腻温润的触感。
徐慨在心里默默点点头。
嗯。
这种料子还不错。
明年初春时,就用这个。
“那怎么办?”
当着徐慨,含钏仍旧是那个慌慌张张又一惊一乍的小姑娘,“若是真的,落在尚家哥哥、落在尚家心里,他们怎么想?怎么想三娘?”
徐慨原先觉得含钏有些像小奶猫,又憨又灵气,如今看着倒像只哈巴狗,一惊一乍的,还四处窜来窜去,窝里横,看到人就贴着靠山使劲叫,但就是不敢走出去...
徐慨神色很平和,语气也很平缓,“在我看来,这倒还好。若真是谋略,左家那位三姑娘倒也挺有分寸的——若她真心想逼迫元行娶她,就不会挑个大家伙都不在的时候了。”
“她把提不提亲的选择权交到了元行手中,无论元行提不提亲,都算是给自己的一个了断吧。”
这个看问题的角度,倒是很新颖和刁钻。